封越挑的这家私房菜馆竟然在一个胡同的四合院里，还好外面看起来窄，往里面开来了一段之后，往右一拐，眼前一下子就开阔了不少。
胡同里住户多，人来人往的，气很活跃，但天长日久的，也容易招惹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面前这个院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院门，若是人长久住在这里，时间久了，轻则会常觉疲惫，重则每晚噩梦不止，恐有损寿元。
但若是门口在悬挂五帝钱，五帝钱阳气足，铸造时，取其外圆内方、天人合一之意，代表着五方五行之力，又得“天、地、人”之精气，通过五帝钱的风水局气场来阻挡不吉的气流直冲，镇宅化煞，还能招财。
顾无年从车上下来，见沈辰星一直盯着院门某处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微眯，“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小五帝钱......有钱人。”
越跟顾无年待的久了，就越觉得眼前这个顾无年，跟他认识的那个顾无年除了那张脸外，完全不一样。
他认识的那个顾无年，喜怒不形于色，微弱不显于众。
正所谓，自古君王多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顾无年，依旧是熟悉的丰神俊朗，眉眼深邃，就连耳垂上那一颗小小的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就是这性子——
“你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回过神来，眼前是一张骤然放大的俊逸面孔，呼吸交缠，近在咫尺。
没错，从前的顾无年，不会这么不知廉耻。
“小五帝钱，指的是什么？”
不怪沈辰星不知道，谁让他虽然是玄门的祖宗，可他那个时候可还没有所谓的小五帝钱的说法。
顾无年略显诧异的看了一眼沈辰星，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连小五帝钱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原本的五帝钱指的什么吧？”
沈辰星点了点头，趁着林城还没到，两个人背靠着车门聊了起来。
“五帝，最早指的是东、南、西、北、中五方天帝，为五方神。而五行五色，则指的是金木水火土、白青玄赤黄。”
“没错。”顾无年接话，“《周礼·天官》中曾记，五帝分别为东方青帝灵威仰、南方赤帝赤熛怒、中央黄帝含枢纽、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黑帝汁先纪。后来吧，随着历史的进程，这五帝逐渐的就演化成 了人间朝代的五个帝王，也就有了现在所谓的大五帝钱和小五帝钱两种。”他从兜里摸出一支烟，“介意吗？”
沈辰星挑眉，“随意。”
顾无年拿出打火机，忽然接触到沈辰星清清冷冷的眼眸，手里一顿，又将打火机放回去，只是叼着烟没有点，继续说：“大五帝钱，多指秦铸的半两钱、汉五铢钱、唐开元通宝和宋元通宝，以及明朝的永乐通宝。”
听到这里，沈辰星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何没有齐的贞元通宝。”
“贞元通宝？”顾无年微微蹙眉，“你为什么会觉得应该有？”
“......我只是在书上偶然看到......”
“国师沈煜，是吧？”
沈辰星猛地抬头，“你也知道他？”
“知道他有什么好惊讶的？”顾无年双手抱臂，斜靠着车门，“这人在玄门算的上是玄门的祖宗，在民间，人气也不低，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你自己不是还买过水军，在网上营销沈煜是你老祖宗，还说你跟沈煜相貌相似来着？”
“什，什么？还有这回事？”沈辰星张嘴，简直不可置信，等等，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无年打量他表情，倏的一笑，“逗你的，瞧把你吓得，这事儿你自己还能不知道？”
沈辰星顿时反应过来，这混蛋又是在他炸他，冷笑一声：“我不知道的事多了，既然顾队调查的这么仔细，不如也把调查结果给我本人看看，说不定我能想起什么更隐秘的事情到时候再给顾队添上几笔，不是更好？”
顾无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沈辰星哼了一声，一副懒得理会他的模样。
过了几秒，顾无年又凑过来，“真的生气了？”语气温柔的像是在哄人。
沈辰星垂眸，记忆中忽然也闪过一张相似的眉眼，仿佛也曾离得这样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近到耳畔能听到对方的低语，沉沉的说着：你生气了？
“沈少！......顾，顾队？”
突然出现的林城有些震惊的看着靠的很近的两人，从背后看过去，还以为这两个在接吻，咳咳，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近在咫尺的呼吸陡然一滞，随即远离，顾无年站直了身体，单手插兜，笑而不语。
“人到了，咱们可以进去了？”顾无年问。
林城忙不迭的点头，一边偷偷拿眼角余光瞥向沈辰星，感觉后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被丢下的这期间，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正事要紧。
“封先生已经在里面了，咱们直接进去就行。”林城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顾队也要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顾无年扬了扬眉，“怎么？我去不合适？”
林城：你还知道啊！我们这是去谈公事，你一个外人在场算怎么回事？
只是迫于顾无年的威势，他不敢当面说出来，只好讷讷不语的不断用眼神暗示沈辰星，盼着对方给个话。
“他想跟着就让他跟着，我不是正好缺个助理吗？”沈辰星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无年，“相信顾队不介意做一下我的助理吧？”
顾无年耸肩，“我都行，只要，那位封先生不介意就好。”
林城算是彻底看不懂这两人了，看着好像一派融洽，一开口就是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这场面，越看越眼熟，就好像，网上常说的那个——对，相爱相杀！
想到这，林城忍不住一个激灵。
这两人，不会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