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该恨百川院吗?”她的声音冷如冰,一字一句仿佛都带着刀尖,眸光是寒冷的怒意,“你们名门正派自诩道德品行高尚,可在义气这一点上,还不如被你们轻视为魔教的金鸳盟。”
这话说的属实重了些,石水面色难看,方多病更是毫不犹豫的就反驳了回去,“云姑娘,慎言,这些年百川院稳固江湖武林的安宁,从未做过愧对人心的事情!”
“如果你不信的话,大可以问问你身边的这位院主,她可是亲眼见到十年前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有些话,云想容憋在心里太久,若不是今日见到笛飞声,她也不会选择说出来。
“十年,金鸳盟不曾易主,角丽谯忠心为主守护金鸳盟,可你们呢,相夷才刚刚出事,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就解散了四顾门,他们眼里心里可还有相夷的存在!”
石水沉默不语,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你们可有派人寻找,可有真的用心去找,连相夷的尸骨都未曾发现就迫不及待的四处宣扬他已经死了!”云想容的话中字字句句都是对百川院,对当年相夷同门的控诉,“只怕在这些正派人士的心里,早就期盼着相夷死了吧?”
“我知道云姑娘当年和相夷交情很深,你因此而对百川院不满,我可以理解。”石水像是不敢直视她目光,微微低头错开了些,“云姑娘,你找了相夷十年,辛苦了。”
“是否辛苦暂且不说,只是这句话,石姑娘是以什么样的立场还跟我说呢?”云想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是以四顾门的旧人,还是相夷曾经的同门?”
其实她知道,石水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心里一直是惦记着李相夷的。因为方多病说过,那天他拿出李相夷字迹的木剑,石水是第一个认出来的,她一直都有把李相夷藏在心里。
只是四顾门的其他旧人……
就在这时,她的手被人握住,回身,是李莲花。他苍白的脸上有些许哀求,眸光闪动,“想容,别说了,我们先走吧。”
一句话,一个眼神,轻易的就让云想容偃旗息鼓,收起所有生气的情绪。她没有抗拒李莲花牵过来的手,神色漠然又疏离的从石水面前擦身而过,留下摸不清状况的方多病。
“石水姐姐,云姑娘十年前和李相夷认识吗?”虽然他早就有所猜测,但从未得到证实,刚才听到的那些,可不只是认识的关系了,那得是关系匪浅的恋人了。
石水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出神,待人影远去才沉重的一声叹息,“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一名身手莫测的白衣剑客 ,谁也不知其身份,百川院和四顾门都有调查,却是一无所知。”
“可是后来,不知是何缘故,门主忽然和这位剑客相识,且一见如故似的成了知己好友,常常与之作伴,可谓是形影不离。但是对于她的身份,门主却始终三缄其口,不曾对我们吐露半个字。”
方多病听的入神,着急追问,“那后来呢,发生什么事了?”
“东海一战,相夷落入海中不知去向,从那以后,这名白衣剑客就彻底的消失在江湖上,再也无人见过她,。”
石水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当时她曾试图找过这名白衣剑客,她想,或许这个人会有李相夷的踪迹消息。但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再无半分行踪,就和消失的李相夷一样。
石水缓缓说道,“若不是笛飞声方才点破了云姑娘的身份,我怎么也想不到,云想容竟然会是当年的那个人。”
“所以,她是我师父的……恋人?”方多病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会知道刎颈,为什么会知道李相夷喜欢吃糖,为什么会有办法送自己进入百川院。
他们,曾经是倾心相对,两情相悦的一对璧人……
他心里有欣喜,有惋惜,有叹息,最终都化为一声感慨,“她找了我师父十年,一个姑娘家最美好的十年都用来找我师父了,云姑娘真的好不容易。”
''“是啊,她,很不容易……”石水无意识的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青雀鞭,她说的一句都没错,当年……他们这些人对不起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