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试试。”南曲烟重重地一点头。
她把手伸向傅历鱼:“把我的储物戒给我。”
对方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得拿里面的匕首放血。”南曲烟解释催促道。
“噢,”傅历鱼把戒指取了下来,在空中抛来抛去:“这储物戒成色不错,是谁送给你的,师姐?”
南曲烟看准时机,把戒指夺了过来,瞪着她:“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你自己买的?”傅历鱼不太相信,想起她还在宗内那会儿连灵石都要掰碎了数着用,这上品储物戒至少能值五十块灵石。
傅历鱼手指点在下颚,上下打量了南曲烟通身:“你能舍得?”
“……”南曲烟沉默了一会儿。
“就算别人送的又关你什么事?”
她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把无鞘的普通匕首,转过身把戒指塞到了护腕里,心里松了口气,可算把它拿回来了。
“承认了吧。”傅历鱼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糟糕,想到她长着这么张脸,被人惦记也不奇怪。
南曲烟不同她废话,用匕首划开掌心,让血流到瓷盆里。
一阵耀目的红光从石头上散发出来,石头表面开始产生变化,肉眼可见有东西在上面凝结。
南曲烟手掌指缝里已全都是血,嫌血流得太慢,她又在手掌里加了一刀。
傅历鱼定定注视着瓷盆里血石,这种红光,以及石头吸收南曲烟血液的速度,都比她自己割手放血时来得强烈。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今天就能做出和月熙手上那块石头差不多大小的血石。
可就在南曲烟要在另一只手掌落下第三刀时,她走了过去,把南曲烟握刀的手压下:“好了,今天就暂时到这吧。”
手掌传来一股钻心的疼,南曲烟龇着牙:“为什么?”
“你流的血有些多了。”
“我没……”
红光忽然散去,二人把目光转向瓷盆,见那块石头已有婴儿拳头大小。
颜色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由原先的暗红变得鲜红通透了一些,看着没那么黑了。
“过几天我们再试一次,差不多应该就成了。”傅历鱼朝她露出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
南曲烟看着自己鲜血斑驳的手掌,点了点头:“行。”
瓷盆被放回了山洞里,南曲烟端着一只被血染红的手掌,想把身上的衣物撕下来包扎。
傅历鱼抓过她的手腕看了看,伤口不怎么深,她割得很有水平,便把她带到了林间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旁。
“清洗一下伤口。”傅历鱼在溪边蹲下。
南曲烟靠过去:“这水干净吗?”
傅历鱼没回答,而是从怀里取出帕子沾湿,然后抓过南曲烟的手掌,一点点替她擦去血迹。
“我自己来吧。”南曲烟不自在地把手抽回来。
傅历鱼倒是很自在地松了手,在溪边一块光滑石头上悠闲坐下,手掌一下下拍打着自己的小腿,欣赏着高远澄净的天空。
“石头造好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南曲烟边洗伤口边问。
“找机会。”傅历鱼回答道:“在月留殿,等到那些空间阵法露出破绽。”
“那要等多久?”南曲烟回头看她。
傅历鱼发顶沐浴着阳光,在阳光下纤毫毕现,带着几分娴静柔和。
她摇了摇头:“说不定,可能需要几年,也说不定过几天就被我探了。”
“就没什么方法能创造机会?”南曲烟蹙眉,脑海里思索着:“或许可以用其它的空间法术在月留殿周围造成一个影响?把那些阵法剥脱出一个缝隙。”
闻言,傅历鱼沉默了一下,然后自顾自地点头,脑袋歪向一边的肩膀:“我没试过。”
但她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只不过在月留殿布下阵法可不容易,而要对那些封锁密室的高深阵法造成影响,也必须得是一个大阵才行。”
傅历鱼支颐:“月熙很容易察觉的。”
“也是。”南曲烟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呼了出来,用布条包起伤口。
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方法,何况她对阵法并不精通。如果能把月熙引开月留殿几天,或许可以用阵盘一试。
两人走出了树林,傅历鱼再次把南曲烟拎到鸟背上,玄鸟坐骑往不治峰的方向飞去。
“我会再来找你的,不要把今天的事跟任何人说。”傅历鱼交代。
“知道。”南曲烟说。
在不治峰降落时,正好碰见柳青真人在园场上打理药草。
玄鸟悬停在了上空,影子投落她身旁一块在草药田上。
傅历鱼跳到地面上,行了个礼,便同柳青真人说明情况。
南曲烟有些忐忑地等着。
没一会儿,傅历鱼便从柳青手上接过一块白纱,纵身跃上坐骑,把手里的白纱递给南曲烟:“她要你把这个系上。”
这是一块面纱。
“噢。”南曲烟接过,闻道上面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面纱应该被药水浸泡过。
手有些不方便,试了两下都没系稳。
“我来。”傅历鱼干脆一下跨到她身后,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就给那面纱打了个老稳的结。
“我觉得有些紧了。”南曲烟转过头,眼睛下被勒出了两道肉。
傅历鱼控制不住笑了起来:“没事,一会儿就松了。”
南曲烟有些奇怪地看着傅历鱼:“你不怕被传染吗?”
她无奈地摊了摊手:“有什么办法,只能赌你没感染上咯。”
其实南曲烟心里一点都没有对这个月渠病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
也莫名觉得自己不会被感染。
或许是因为她曾经治好过月渠病患者。说到这,柳青真人那还没有消息,待会儿必须得问问她提供的那个药方有没有被采纳。
南曲烟跳下傅历鱼的坐骑,柳青看她走来,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挂着一抹浅淡温和的笑:“你找到你的家人了吗?”
南曲烟在离她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回真人,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
只是抚养淮心的夫妇没逃过劫难,想到这,心情有些沉重。
柳青点点头,没有多问:“那便好,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