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瑟看向谢君则身后,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他给反锁上了。
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了老板娘说的那番话,看来昨天到的那批人是谢君则的人了。
那今早到的那些人又是谁?真的只是路人吗?若是路过,为何到现在还没离开?
难不成他们是白日休息,晚上赶路?第二日早上到了另一个地方又接着休息,然后到了晚上又继续赶路?
谢君则环着双臂,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她微微地皱起好看的眉头,将疑惑表现得恰到好处,发现谢君则在看她后,极快的冷了脸色。
他的阿婳当真是可爱得紧呢。
"你怎么来了?"璟瑟板着脸,想忽略他的目光,却怎么也做不到。
她索性转过身,背对着他,"那夜不是说清楚了吗?你我互不相欠,从此不再相见。"
"我不同意。"谢君则走到她的身后,拿着锦帕替她细细地擦拭着头发,动作自然又亲密。
"阿婳,就因为他比我先认识你吗?可是我对你的爱不比他少。"
"你怎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璟瑟想转身,谢君则却不让她动。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语气里又带着几分宠溺:"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入秋了也不将头发擦干,衣裳都湿透了。"说着,他将锦帕搭在了璟瑟背上,"我帮你把头发烘干吧。"
璟瑟眉头一皱。
上次傅祈年将她从春斋楼救回国师府后,便用内力将她头发给烘干了。不过那时她处于昏迷,这事儿是夏栀告诉她的。
"你……行吗?"毕竟头发干了可以早些休息,璟瑟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出声拒绝:"算了吧,这儿风挺大的,吹会儿就干了。"
怀里有幽幽香气,谢君则嘴角噙着笑,声音很哑,带了几分勾人的意味:"不试试,阿婳怎么知道我行不行?"
她没有接话,算是默许了。
本以为很快就好了,没想到谢君则还真不行。
也不知是他太想在璟瑟面前表现自己还是觉得此事过于简单,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没把握好力度,将璟瑟的头发烧了好大一截。
寝衣也彻底打湿了。
"阿婳,你要不要听我狡辩一下?"谢君则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璟瑟瞪了他一眼,寻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就去找小燕子了。
待门关上后,谢君则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下我是真的欠你了。"
"看来这缘分是命中注定的。"
好在玉蕊烟沐浴完后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留在小燕子屋里和她说话,因此璟瑟过去敲门时,小燕子并没有睡。
见璟瑟这么晚过来,她还有些诧异,"皇姐,您睡不着吗?"
"是担心国师大人吧?"小燕子关上门,正准备拉着璟瑟往里走就发现她的头发好像被烧焦了,后背也湿了一大片。
"哎呀!您这是怎么搞的?"
闻声,玉蕊烟也快速从床上跑下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璟瑟先是去换了套干净地衣裳,才对玉蕊烟道:"去问老板娘借把剪刀。"
"皇姐,您三思啊!您要是削发为尼,那国师大人怎么办呢?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玉蕊烟知道璟瑟只是想把烧掉的头发剪掉,当即披了件外衣就下去了。
璟瑟头发很长,剪一些倒无妨。况且现在又在宫外,就算回了宫也会梳燕尾。
小燕子松了口气,疑惑道:"皇姐,您好端端的干嘛要拿自己的头发撒气啊。"
"玩火自焚。"
要怪就只能怪她太相信谢君则了。
璟瑟说完这四个字就离开了,留下小燕子和玉蕊烟面面相觑。
没想到璟瑟回去时,谢君则还没有离开。只不过桌子上多了些吃食,他道:"见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刚刚去买了些,就当是赔罪吧。"
"现在那些铺子都关门了,你上哪儿买的?"璟瑟扫了桌上一眼,慢慢走了过去。
她一边喝着粥,一边问:"你不会也是去边境的吧?"
"对啊,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呢。"谢君则撑着脑袋看她,似乎很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现在边境可不太平,庆安城混了不少缅甸人,可别到时候没找到谢君屹,反而被缅军给掳去当人质了。"
璟瑟瞪着他,觉得他在诅咒自己。
谢君则勾了勾唇,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笑意,"阿婳,这可不是我胡编乱造故意吓唬你的。不过你别怕,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你是昨儿到的?"璟瑟抬眸看他。
谢君则伸出大拇指动作颇为轻柔地替她揩去嘴角的油渍,懒洋洋道:"不吃了?"
璟瑟点点头,谢君则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吃食,颇有些不满:"再吃些吧。"
璟瑟摇头。
"阿婳,你太瘦了。"说着,谢君则就端起她面前那碗未喝完的粥,轻声问道:"要我喂你?"
璟瑟蹙了蹙眉。
"真不喝了?"眼瞧着璟瑟没了耐心,谢君则端起碗,唇贴上她刚才喝过的位置将她喝剩下的粥一饮而尽。
璟瑟张了张嘴,知道这人是故意的,又将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甜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才道:"总不能浪费了吧。"
璟瑟视线往桌上一瞥,谢君则见她表情没半分松动,又笑着道:"这下我是真吃不下了,虽然不能浪费,那也不能撑着自个儿啊。"
"阿婳刚刚是想问我,今儿早上鹿河镇是不是来了一批人吧?"谢君则的指尖在桌上轻敲,模样一改平时的不正经,认真得过分:"初来乍到,我也不知道傅祈年到底得罪了谁。"
"他从未与人结仇。"璟瑟一愣,转而对上谢君则的目光:"会不会是你们南苑的人?"
"谁知道呢。"谢君则扬了扬唇,悠悠道:"既然对方在暗,咱们在明,一切小心行事就是。"
"无需太在意他们,但又不能掉以轻心。"他支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璟瑟看了一会儿,而后宽宏大量般地说:"我可以充当你的侍卫,寸步不离地保护你,不收钱的那种哦。"
"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殊荣呢,阿婳,有我在,你放心。"
璟瑟虽然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却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边境?"
他应地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璟瑟又问:"你去边境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保护阿婳啊。"修长的手指搭在青色的瓷杯盖上,他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茶水,头也不抬,"难不成我是去救谢君屹的?"
"如果可以,你会救他吗?"
谢君则一愣,璟瑟扯了扯嘴角,道:"救与不救都在你,你与他关系本就不睦,没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置他于死地,我就很谢谢你了。"
谢君则将到嘴边的答案咽了下去,只道:"阿婳,永远都不要和我说谢谢。"
"明儿还要赶路,早些歇息吧。"
说完,谢君则就直接从窗户离开了。
璟瑟眉头皱得厉害,她发现这些武功高强的人都是来去无踪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在人身后,有门不走非得跳窗,难道功夫就是拿来这样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