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瑶跑去了马厩找那达,气味难以描述,她嫌弃的拿出了锦帕捂住了口鼻。
那达倒是干得很认真,察觉到身后有人,他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璟瑶“你又来做什么?”
昨夜她甚至还放下狠话要跟他绝交,早上更是将他冷嘲热讽了一番。
璟瑶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不自在“昨儿晚上穿红色纱衣的那女子……可不可以借我用用?”
那达倒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璟瑶昨晚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淡淡睨了她一眼“你又想干嘛?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扫马厩太孤独了,想来陪陪我。”
璟瑶轻哼一声,得意的扬了扬头“嘁,我皇阿玛才不舍得罚我来扫马厩呢。”
那达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马厩很大,他动作要是再不快点就没时间去找璟瑟了。
“你到底借不借?痛快一句话。”
那达觉得璟瑶心思不纯,好心劝诫道“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真想跟我作伴啊。也行,到时候咱们一人扫一边。”
“我皇阿玛不会罚我的,你把人给我就是了。”
璟瑶难得跟他开口,他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调侃道“怎么?想给你皇阿玛塞女人啊,当心你额娘揍你。”
她怎么可能给皇阿玛塞女人,那不是给额娘添堵吗。
“绕来绕去,你就不把人给我呗?得了,我看就是你自己舍不得,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皇姐,我皇姐才看不上你这种花心的男人。”
璟瑶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我觉得巴彦还不错,你觉得让他做我姐夫如何?”
“你……你别乱来啊。”那达急了,他扔下了手里的铁锹,想追上去。
璟瑶歪了歪头,得意的看着他“快些铲粪吧,这回可没人敢帮你。”
她脑海里想到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加快了脚步。
那达既然不给,那她就找别人。
沈砚礼将昨夜发生的事细细说了出来,永琮并没有多惊讶。
他能感觉沈砚礼并不是很喜欢他这个妹妹。
而且他一直都怀疑沈长欢的身份。
没来由,就是直觉。
因为只是猜测,所以这件事情他也只跟璟瑟提过一次,如今沈砚礼这样说,他心里压下去的疑惑又重新提了起来。
或许,要查一查小燕子身世了。
昨儿夜里,沈长欢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淮南王妃怕她着了风寒特意让人给她洗澡水里加了吴茱萸,祛湿驱寒。
从前沈长欢洗澡更衣从不让人伺候,怕的就是真正的沈家小姐身上有什么胎记。
可昨儿夜里,淮南王妃跟她提起了自己的婚事。
她脑海里浮现出永琮的模样,那个男人是孝贤纯皇后的嫡子,紫禁城最高贵的皇子,将来极有可能是太子。
前些日子,淮南王也跟淮南王妃说过一句话“若是七阿哥没有出手伤了五阿哥,皇上是准备封他为王的。”
淮南王妃一看到沈长欢羞涩的模样,自然就明白她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自沈长欢回府,淮南王妃对她无所不依,处处迁就。
沈长欢一时高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或许,额娘看到她瘦骨伶仃的身子会更加愧疚呢。
事实确实如此,沈长欢纤细单薄,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到肉。淮南王妃心疼得当场掉了眼泪,只恨没有能早点找到她。
沈长欢的后背白皙润滑,凹凸突显,淮南王妃却没有在她背上看到记忆中的胎记。
永琮替他倒了一杯茶,缓缓开口“那现在准备怎么办?”
沈砚礼眼神冷峻,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她是故意的,故意冒充我妹妹!”
“一个眼里只有荣华富贵,被权势蒙蔽了双眼的女人,竟还妄想嫁给你。”
永琮蹙了蹙眉,却没有说话。
紫禁城想嫁给他的人多了去了,大多都是冲着他的身份来的。
沈砚礼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
可此刻却彻底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幸得我没有将这些年为长欢备的生辰礼拿出来,额娘心慈手软还将她继续养在身边,我可不吃她那一套。”
“我会让我阿玛去向皇上禀明此事,郡主之位她就别想了。”沈砚礼转过头,幽幽望着永琮“你不会娶她的,对吧?”
永琮脱口而出“自然。”
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现在还下落不明,如今却来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想鸠占鹊巢,他语气也烦闷了几分“那种女人,着实不配。”
沈长欢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淮南王妃发现了,她今儿心情格外的好。
昨儿晚上额娘已经答应她,会让淮南王寻个合适的时机会向皇上请旨赐婚。
先是册封郡主,然后嫁进福景殿。
先是七福晋、后是太子妃、最后在坐上皇后的宝座,成为一国之母,那时她将是整个后宫的女主人。
是整个大清国最尊贵的女人。
沈长欢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知道太后喜欢礼仪周全的人,那她就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绝不能像嘉兴公主一样。
知道老佛爷喜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那她就一样一样的学。
沈长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七阿哥住的大帐,侍卫略一迟疑,将她拦住“这位小姐,未经七阿哥允许不得入内。”
“我……我是来找我哥哥的,我哥哥是沈世子。”
沈砚礼自然是听到了沈长欢的声音,他只怕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人随意找了个借口将她打发了。
璟瑶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乌吉穆,少女穿着红色蒙古袍,脸上蒙着一抹愁云。
“怎么昨天没见着你?”璟瑶来到她身侧,席地而坐“想什么呢?”
乌吉穆没有说话,手里的花不知何时被她揉成了一团。
璟瑶安安静静地陪她坐着,微风轻轻拂过,夹杂着一股青草的香味。
巴彦远远的看见了璟瑶的身影,眼底亮起一道光来“嘉宁公主!”
璟瑶闻声,站起身来。
那达给国师送女人这件事已经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也要让他尝尝那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