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爷,您这是……”刘玉蓝疑惑的看着黄瘸子,怎么合作的好好的,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黄瘸子声音略带嘶哑,嗓子里像是卡着一口老痰:“丫头,奉城‘在家里’的兄弟们,自来都是以求财为主,你这一来,就要把我们拉下水,对付小鬼子,这样可不好。
万一哪一天被日本小鬼子发现,我给你们提供过方便,带你们的人出过城,这又帮着你给日本小鬼子下过毒,他们可饶不了我们。
就这样吧,送客!”
黄瘸子手一挥,下了逐客令。
刘玉蓝想说什么,但又打住没有继续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虽然给人家钱,但人家也是冒着巨大的危险,闹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大道理谁都会说,但对普通人来说,保命要紧。
这种想发动社会所有力量,发动群众共同抗日的思想工作,只能慢慢来,不能道德绑架,那样可能会适得其反。
刘玉蓝刚开始求人家帮忙,人家就不大愿意帮,这还是刘玉蓝好说歹说,黄瘸子最终看在她师姑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但人家一瞅,我帮你一次两次的,你这胃口越来越大,你这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净整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太危险,危险到会让我们有性命之忧,那对不起,不跟你玩儿了。
叹一口气,抗日斗争,任重而道远呢。只能抱拳一礼,不管怎么样吧,人家毕竟帮了这么多:
“黄爷,那您保重,日后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我刘玉蓝肯定不会说半个不字儿。”
见黄瘸子干笑几声,不接话,只能继续说道:“差点忘了,马上过年了,可能那时候您老人家也没空见我,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我提前给您拜年了!”
刘玉蓝按江湖的规矩,说了一下漂亮的话,又给黄瘸子留下一个红封,里头放了不老少钱,山不转路转,没准啥时候又得求着人家帮忙呢,敞亮点,下一次好说话。
反正刘玉蓝现在历练得脸皮也厚了,管你跟不跟我玩儿,反正有事情了,需要你帮忙了,我再来。
微微冲大家伙又一抱拳,转身就离开了。
她一走,黄瘸子就宣布,以后这个秘密据点取消了,他这也是以防万一。
就怕日本鬼子真中了毒药,追究起来,万一顺藤摸瓜,哪一天跑来端了他们的老窝,那他们这些人可不就没命了么。
刘玉蓝办完这事儿,心里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恨不得立刻就见到陈秀秀,好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
再交代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徐艾蒿把毒药配好后,就交给了陈秀秀。
这下毒的工作,就得由陈秀秀想办法。
这边不像是天宝镇,人多势众,啥样人都好找来办事。
在奉城,陈喜秀也不认识几个人,天仙教那边,徐松柏奉了仙姑的命令,正在整顿,估计是仙姑这次下了决心,为解散做准备。
那陈秀秀就不好这时候,麻烦徐松柏找天仙教的人,帮她办这件事情了。
那就只能求刘玉蓝想想办法,把这些带毒的年货,送给日本小鬼子。
当然,不会让刘玉蓝她们的“在家里”人吃亏就是了。
从董翠花那里拿过来的钱,留出给天宝镇胡子们的,那还富余了不老少,钱充足,办事就好办多了。
不然咋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一听是杀日本小鬼子,还给她们提供经费,刘玉蓝可来了精神了。
这些天,她天天憋着没事儿干,都快要憋疯了。
陈秀秀一提出来,她立刻就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刘玉蓝也没想到,人家奉城这边“在家里”的人,办事这么利索,刚拿到毒药,当天就给办成了,还得说黄瘸子也不是一般人呢。
来到陈秀秀这里,她们两个人一见面,刘玉蓝把经过一讲,陈秀秀也高兴啊,这下可以报日本小鬼子,伏击她们的仇了。
俩人通完消息,刘玉蓝就要走。
这地方毕竟不是天宝镇,陈秀秀她们被组织安排,在旁人家里借住。
那就得有借住的规矩,你整天来些朋友,主人家虽然不说什么,但你当客人的,得有觉悟,不能老这么打扰人家。
但看刘玉蓝就这么一个人,混在“在家里”一帮子男人堆里,到底不方便。
现在陈秀秀还不知道,奉城“在家里”因为刘玉蓝老找他们办些个,会给他们带去危险地事儿,把刘玉蓝给赶出来了。
如果知道,那陈秀秀更不能放刘玉蓝走了。
但此时,陈秀秀也不知道啊。
不过她还是劝刘玉蓝:“你别走了,就在这里过年吧,这里安全,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刘玉蓝看了一眼屋里正哄孩子的大荒子,心里有些羡慕,谢绝了陈秀秀的好意。
人家一家三口好容易聚在一起,自己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推说自己一个人习惯了,然后就要离开。
陈秀秀忙拿出一些钱,强行塞到她裤兜里:“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容易,可不能亏着自己啊!该吃吃该喝喝,别省着。有啥困难,记得过来找我们。”
刘玉蓝推脱不过,只好收下。
临走,陈秀秀特意告诉刘玉蓝,过完年,估计奉城还要乱一阵子。
千万注意安全,不能自己偷着跑出去杀日本鬼子了。真要想杀日本鬼子,最好等风头过去再说。
如果徐艾蒿的毒药管用,估计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了。
到那个时候,日本鬼子肯定得发疯,奉城里头戒备森严,最好大家伙都蛰伏一段时间。
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不要冲动冒进。
刘玉蓝也不傻,当然知道陈秀秀这是好心,当下就同意了:“秀秀姐你放心,我保证不乱捣鼓。”
但刘玉蓝想着,不能偷偷杀日本鬼子,那自己就再谋划点旁的事情做做,肯定不能像陈秀秀说的那样,蛰伏着不动弹。
当然,她的打算,不会告诉陈秀秀,就怕陈秀秀反对。
但陈秀秀现在领导那么老多人马,看人的眼神,就大概猜出来对方的心理活动了。
尤其她知道,刘玉蓝性子野得很,也独得很,总是愿意自作主张办事儿,决定待会找几个人,盯一盯刘玉蓝。
可别让这姑娘,办出啥莽撞事情来,再出点啥意外,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