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荒子一提起平城西门惨案,议事大厅里头,新来的那些人都沉默了。
为啥呢,大家都知道啊,都是平城人,那就没有不知道西门惨案的。真的是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当时一帮日本鬼子出来溜达,许是无聊,也许是吃饱了撑的,觉得没意思,要找个刺激。
他们堵在平城西门,所有进出的人,都被他们抓住,绑在柱子上,当活靶子。
先把他们打得半死,然后几个日本鬼子,嘻嘻哈哈地,比试谁的方法更有创意,更好玩儿。
其中一个日本鬼子,把半死的老百姓,从头上泼满灯油,点火,那人在火里哀嚎惨叫,最后折磨至死。
还有的日本鬼子,把老百姓的耳朵削下来,再把鼻子砍掉,看着老百姓哀嚎。
他们听得开心,哈哈大笑着,把这个人一刀断手,再一刀断臂,再一刀断脚······老百姓越是哀嚎,他们越是兴奋不已,不断折磨那些还没有断气的老百姓,残忍地凌虐着。
其中的女子,有几岁的孩童,还有几十岁的老妪,日本鬼子把他们的肚子剖开,用手抓出血淋淋还在跳动的心脏,哈哈大笑着狂欢。
有的被迫跪在地上,当成“活靶子”,日本人闭着眼睛盲刺,老百姓身上被刺得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还有的被埋进土里,日本鬼子用大石头投掷,比谁砸得准,直至把人活活砸死·····
那一天,西门的土都被血水浸透了,整整死了三百多中国无辜的老百姓。
日本鬼子的血液里,一定是充满着魔鬼的基因,他们根本就是一个恶魔般的民族,人性简直扭曲到了极致。
你把他们比喻成狼,那都是对于狼的侮辱。
狼都不会在不饿的时候,仅仅因为取乐或者刺激,去凌虐别的动物。
日本鬼子就是恶魔,连畜生都比他们更通人性。
络腮胡子在平城跟大荒子他们,也待了挺长时间了,自然也听过这件事情,毕竟,他们去的时候,那平城西门的血,还能看见痕迹呢。
他也沉默了。
四荒子问:“这下子,你知道自己犯了啥错误了吧!你当日本鬼子会报恩,会因为你送回去一个小崽子,对你另眼相看?对你照顾有加?你可别做梦了!你说说,恶魔会感激人类?你不是开玩笑呢么!我说你傻透透的,有说错你么?啊?”
络腮胡子也后悔了,趴地上就哭开了:“那,那我还立功了呢,你咋不问问呢?要不是我,现在这小日本鬼子,说不定都跑没影子了!呜呜呜呜——”
他还哭上了。
陈秀秀看不得这高高壮壮的汉子,可怜巴巴地痛哭,毕竟,在一起好几年,多少也有点感情在。
就说:“哎呀,你可快别哭了,有事说事呗,哭啥呀!你说你立功了,那跟咱们说道说道,要是真立功了,那咱们也不是非得让你死。但是你要是敢骗咱们,那可真就拿你祭山神了!”
络腮胡子吭哧吭哧地:“那死的那个弟兄,他就是想把我杀了,好一个人领着日本小鬼子去,那啥,日本小鬼子的地盘,领赏。
我就,我就那啥,我不是比他高,比他长得壮实么,我就把他杀了。
然后我就多少有点后悔,觉得这小日本鬼子,就是个祸头子,本来我跟那弟兄俩人平时关系多好啊,以为她反目成仇。
所以我就把日本小鬼子,给摔那草丛子里头摔了个半死。
寻思不如自己偷偷回山寨,谁也不知道,我曾经出去过,不就没啥事情了么。
谁想到,半路遇到四当家的,这不,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那啥,我要是不把那弟兄杀了,不摔那日本小鬼子,他俩兴许现在都跑回日本小鬼子营地喽,我这不是立功是啥呀?
你们不能杀我,对,我是有功之臣,得给我奖励!”
陈秀秀和众人都被他气乐了,他帮助日本小姑娘是为了奖励,为了日本小鬼子能给他报恩,能得好处。
现在也是,杀人要奖励,要好处。
你说这究竟是个啥人呢。
陈秀秀整的都辨别不出来他话里的真假了。
四荒子可知道这络腮胡子到底是啥人呢,这就是个二货呀,基本他说的应该就是事实。
有没有说谎的地方,肯定有。但是大的地方,应该没有,因为凭他自己的智商,他编不出来。
这人莽,直,还有点占便宜的小心思,不过要说他想背叛山寨,那还真不可能。
四荒子就给他讲情:“那啥,大嫂啊,不然就别把这货祭山神了,他就是个莽汉,没脑子。让他将功折罪吧,
不是他说,那几个日本鬼子投毒,鼠疫灭村的地方,都有日本鬼子国来的人占领了么。
这么地,我们带着他,一起去那里瞅瞅,看看是不是真的。
要不是真的,再一枪崩了他。要是真的,那就端一个是一个,打他狗日的!”
陈秀秀想了想,倒也行。
但是又怕万一这络腮胡子说假话,四荒子他们去了,他再嚷嚷起来,再让日本鬼子,把四荒子他们给打了,那可不行。
就说:“带着他去也行,把他捆上,嘴堵上,不然万一他得了这个日本小姑娘的啥嘱托,倒时候你们去了,见到日本鬼子,他再喊啥的,暴露了,你们有危险咋整。”
四荒子点点头,捆上络腮胡子,又领了一些人,去了。
得去探探虚实啊,不然,山下头要是乱了,日本鬼子真的派人占领了那么多村子,那这些胡子可是都有家人在山下住着的,就算是为了家人的安全,他们也得去摸个底啊。
最好是把日本鬼子打出天宝镇,不然,早晚是个事儿。
四荒子他们走了,陈秀秀得闲了,招呼钟先生和徐艾蒿,过来唠唠嗑。
也离开家这么老长时间了,都是陈家磨坊的乡亲,问问情况呗。
等钟先生和徐艾蒿进来,她就问:“我家那情况咋样?我爹身体还好吧?我那两个不省心的弟弟咋样?”
钟先生听她问起,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就是徐艾蒿,听见陈秀秀问两个不省心的弟弟情况,脸上表情特别扭曲。
那模样吧,就是想笑还不好意思笑,不笑呢,还有点憋不住的感觉。
陈秀秀看徐艾蒿这表情,心里就咯噔一声,心说,不会家里,又有什么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