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进行回忆的姜雪莉突然觉得周边的一切都开始褪色,像发旧的老照片。
眼前苍洺的脸也好像信号接收失败一般,开始变的模糊。
就在姜雪莉觉得纳闷不已的时候,一阵强大的吸力将她的意识拉回到了现实。
她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一左一右,一男一女。
“她怎么又回来了?不是之前才被主人卖到蓝星去吗?”这是左边那个男人在说话,声音有点尖锐,像个小太监一样。
主人?这里该不会是悯夜的老巢吧?
“哼哼,我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了。”这是右边的女人,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非常高傲。“你也别管主人的事了,好好执行命令吧。”
“不是我不想执行,而是现在似乎出了一点小状况。”
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姜雪莉猜测他们两个应该在查看一些数据。
没过多久,两个人又重新回来了。
“这个清除记忆的药剂,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从来没有人注射过这么多次,我很担心会有副作用。”
虽然两个人接收到主人的命令是继续给姜雪莉打针,再一次彻底清洗她的记忆。
但是作为医生,他们两个还是对这种大胆冒险的行为有些头疼。
“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针都打下去了。”女人冷哼道。“如果真的担心效果的话,等会儿等她醒过来,给她多做几次记忆测试不就完了。总之我们要确保,她的记忆被洗得一干二净。”
一直闭着眼睛装死的姜雪莉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记忆会褪色了,原来是有人给她注射了药剂。
不过这一次,药剂好像并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
她仍然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来历,也记得这是第三次被悯夜注射药剂。
她好像没有明显的缺失掉哪段记忆,只是有些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
难道是因为针打的太多所以产生抗体了?
姜雪莉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死之前的情况,脑中先是冒出几个破碎的片段,而后拼凑成一段完整的记忆。
她和司白礼结婚了……那个阴险小人甚至绑定了他们的 DNA。
想起这段的姜雪莉想吐血。
然后苍洺和西泽都来了,大家聊的不开心所以打起来了。
——嗯,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最后,她在关键时刻想起了一切,然后好像和悯夜同归于尽了。
悯夜跑了,她中毒死了。
——妈的,血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活了,但根据目前的现状来看,很可能和悯夜脱不开干系。
“解毒剂已经注射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醒啊?难道是剂量给的不够?”
左边的男人又开始说话了。
“是啊,确实不太对劲。会不会是你刚才说的副作用?再抽点血检查一下吧,或者再打点药。”
又来?
她不想抽血,也不想打针。
所以,姜雪莉恰到好处的睁开了眼。
她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此刻的她正躺在病床上,身边被一大堆看不懂但很高科技的仪器包围着。
床的左边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说他是男人其实有点不恰当,因为他的脑袋上有两个长长的触角,像电视机的天线一样。
准确来说应该叫做,雄性虫族。
床的右边站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虽然她脑袋上没有触角,但是姜雪莉却觉得她身上的衣服好像有点奇怪。
嗯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有四只手的雌性虫族。
两个人一个眼神热切,一个表情冰冷。姜雪莉决定为他二虫起名叫:没头脑和不高兴。
左边的没头脑看到姜雪莉睁眼之后,立刻兴奋起来。
“莉莉小姐,你醒啦!”
莉莉小姐是什么鬼?
姜雪莉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上一次被洗掉记忆,被悯夜禁锢在虫族大本营的时候,他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所有的虫子都以为姜雪莉叫莉莉。
没头脑和不高兴对视了一下,既然人都醒了,两人准备正式开始针对姜雪莉的记忆检测。
姜雪莉捕捉到二人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个大概。
看来又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
没头脑先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姜雪莉的表情——一脸困惑,嗯这是正确的。
被注射了失忆剂的她此刻应该完全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们是谁?我在哪里?”
坐在病床上的姜雪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她那微蹙的眉心和焦躁不安的状态非常符合一个失忆人的临床症状。
“别激动,别激动莉莉小姐。”没头脑脸上堆起笑容,老实说其实他长得还挺帅的,如果忽略头上这两根明显的触角。
“咳咳。”没头脑清了一下嗓子,而后开始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
这套说辞在上一次姜雪莉被洗掉记忆后他就这么用过。
“莉莉小姐,请先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是昆博士,这位可爱的女士是竹博士。我们两个目前都服务于伟大的星际海盗悯夜君。”
姜雪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如今这时代虫子也能读博士学位了?
她那微微惊讶又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和上一次在这里醒来时一模一样。
没头脑,也就是昆博士,在心里基本已经确定这一次的清洗记忆计划是成功的。
“那我呢,我是谁?”
“您是伟大的星际海盗的恋人,莉莉。”
“呕。”姜雪莉直白的吐了。
这可把没头脑和不高兴吓坏了,他俩还以为是出现副作用了呢。
“没事,我没事,就是刚才胃不太舒服。”
姜雪莉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一想到在这些虫子的眼里自己是悯夜的恋人,她就有些生理性反胃。
这是影后级别的演技都压不下去的本能反应。
“哦哦,您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就和我直说,我是您的私人医师。”没头脑真诚的说道
姜雪莉微微一笑,其实她不太确定人的生理结构和虫子的生理结构是一样的,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不靠谱,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