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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红色珠玉(1 / 1)


与羽阳在花园中谈了一段时间的话后,临近傍晚,夜风才启程回到了皓月城,然而车子才刚到山门便有侍从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一见到夜风回来,赶紧上前拦住了他,说:“族长大人,您快去小楼那边吧!”

夜风忙问:“母亲出什么事了?”

“昨夜盈袖夫人便高热不退,是今日午间侍从发现送去的早饭没动才发现的。”

“怎能糊涂至此!到午后才发现?”夜风责备道,“快,快去小楼。”

车子赶紧驶向了皓月城角落里的小楼,车刚停稳夜风便开门快步走向楼内,并交代道:“都不许跟着。”

他独自一人上了楼梯,见几名侍女正在照看着她,见到夜风过来纷纷行礼。

夜风赶到床边,轻轻摸了下母亲楚盈袖的额头,被那滚烫的高温吓了一跳,忙问身边的人:“没有医生来过?”

“回禀族长大人,医生一直都守在这,刚刚去取药,马上就来。”

“既然医生看了,怎么会还没有要退烧的样子?”

侍女们看了看彼此,都摇了摇头。

无奈,夜风只能上前坐在了床边,轻声问:“母亲,您还好吗?”

楚盈袖没有反应,她似乎确实非常不适,满头冷汗,紧闭双眼微微皱起眉头,对夜风的话也没有反应,夜风见状,忙握住了盈袖的手为她注入水灵力,母亲虽然灵力强大,但她完全不懂灵术,身上的灵力根本无法到身体所需要的地方去。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有我在就好。”夜风命道。

“是。”

众人都离开后,夜风静静坐在母亲盈袖的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认真地用治愈灵术寻找她身上不适的根源,细细为她治疗。

不一会儿后,似乎这样的治疗有了一定的效果,盈袖突然开始念着些什么。夜风听盈袖似乎在说话,便凑近了问:“母亲,您说什么?”

然而即使凑近了听,仍是听不清母亲口中重复着的两个字到底是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后,盈袖似乎恢复了一些,夜风终于听清了母亲口中喃喃念着的那两个字。

“苍月,苍月……”

夜风愣住了,他从未曾想过,母亲居然会在病中念着父亲的名字,他一直以为,母亲对父亲只有怨恨与无奈,她怎么可能会在病中念着父亲的名字?

更何况这个名字到底是谁,是变成了父亲的萨勒森,还是真正的父亲,伏芝苍月?

夜风不懂,他只能是继续为母亲治愈,听着她口中那低声呢喃的名字。

夜风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坚持着为母亲治疗,直到晚上十点多,盈袖终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夜风见状忙问:“您如何?”

盈袖似乎还未能缓过来,问:“你怎么在这?”

“我……”夜风有些失落,他低下了头,问,“这样的境况,难道母亲还要赶我走么……”

“我不过是发热罢了,你何必如此浪费水灵力为我治疗。”

“什么叫浪费?您是我的母亲,平日不要我的陪伴便也罢了,难道连病了也不许儿子为您治疗么?”夜风或许是心急,或许也是真的担心,他第一次把平日被母亲不断赶走的委屈诉诸于口。

盈袖并没有要赶走他的意思,只是心疼他为她花费了那么多的水灵力,但儿子此时如此说她更心生了几分愧疚,她才突然明白,虽然初衷是怕浪费儿子的时间,但她好像忘了,儿子也需要她这个血亲的陪伴。

她笑了,很难得的,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看着夜风紧蹙的眉头,看他这副担忧又有些委屈的模样,小声说道:“你这个傻孩子,与你父亲真的很像。”

听到母亲提起父亲,夜风想起了刚刚她在迷糊中的呼唤,夜风想了想,问:“母亲,你……刚刚在病中一直在念着父亲的名字。”

盈袖一愣,别过头去,问:“是么?”

“嗯……孩儿一直很想问母亲,母亲……不喜欢父亲,是么?”

听到这个问题,盈袖笑出了声,她问:“那要看你问的父亲,是哪位父亲了。”

夜风愣了下,一时间还有点迷糊,他想了想,问:“您的意思是?”

盈袖看向了他,说:“我或许是世界上第一个知道苍月已死的人吧。”

夜风震惊了,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句话,他问:“您的意思是……您一直都知道,父亲很早就死了,后来的父亲……不是他?”

“那人虽然拥有苍月的记忆,但他不是苍月,我一直知道,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夜风看着盈袖落寞的眼神,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乎在他还小的时候,母亲并非今日的模样,他那模模糊糊的童年记忆里,此时好不容易终于回忆起过去的画面,母亲与父亲相望的眼神,明明是充满爱意的。

他此时才终于明白,原来母亲深爱父亲,父亲也一样,用心爱着他的妻子。

这一刻,夜风突然觉得鼻头一酸,他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一种温暖得让他想落泪的触动。

见他红了眼眶,盈袖笑着问:“你哭什么?”

“我……我只是……”夜风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句说辞来,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解释,他突然觉得他的生命比起他曾经所想的更是重要了许多——原来他也是相爱之人的未来,并非权势被迫之下诞生的生命。

夜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突然有勇气了,他认真地问母亲楚盈袖:“那您,爱父亲吗?”

盈袖笑了笑,说:“不爱的话,怎么会有你与小空呢?”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终于是让夜风的泪腺失守了,他一手握住了母亲的手,一手抹着眼泪。盈袖见他这么哭泣着,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是看着他,摇头念着:“真是个傻孩子。”

此时的赤域,泠天与共事的学士们一起做出了确定下来的铁轨焊接方案与线路设计,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他们将未来三十年内万亭国的铁路线路与生产的节奏都做了周密的计划,眼下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那便是动力源。

火车如此庞大,它所需要的能量绝不是小小汽车可以比拟的,如果真要燃烧那么多的煤炭才能催动这个庞然大物,那么火车将失去它本身的意义——若是同样的成本,为何不直接用大货车?

这些疑问,他必须尽快给出解答。

众人散去之后,泠天独自留在了停放着火车样车的那个车库,他打开了那本应该燃烧煤炭的空间,铲上了些许煤炭,随后伸出手来,将自己的火灵力聚集在手心中,将灵力凝结成了一块透红的珠玉——这是他从一本古老的书籍中学到的,一种能把灵力储存起来的方法。

一会儿后,那红色的珠玉落在了泠天的手心里,触感冰冷,并没有聚集火灵力所有的热烈,按照他的想法,只要这珠玉在火焰之中便可以放大火焰的能量,如此一来就能减少煤炭的使用。

但是这样天真的想法能成功吗?他还不知道。

他将那珠玉放在了煤炭中,关上了门,打了个响指燃动了其中的煤炭,不一会儿后,车子的确产生了足够的动力可以驱动这庞然大物,他有些兴奋,却也无法真就如此放心,没有让火车跑看看,他无法确定 如此是否算是成功。

此时已经夜深了,他却是激动得没有一丝困意,每凝结一颗足够用三十年的火灵力珠玉需要聚精会神数分钟,他想试试看他的灵力是否会有见底的时候。他找到了一个木盒,端来椅子坐着,开始聚精会神地创造着那珍贵的珠玉。

直到天色即将亮起,来巡场的工人这才发现了仍在车库里呆着的泠天,见他嘴唇有些煞白,桌上的木盒里放了满满一盒红色的珠玉,工人好奇地问:“大人,您没有休息么?”

泠天摇摇头,他的火灵力果然深不见底,创造了上百颗这样的珠玉居然还未能见底,但他的躯体却是撑不住这样的耗费,他疲惫地站起身来,问:“能否帮我打开车库的大门?”

“当然!您稍等啊。”工人连忙答应,赶紧操控机关去了,泠天收好了这一箱的珠玉,盖紧了盖子,走上了火车的驾驶室,车库的大门打开时,天色才刚蒙蒙亮,他抱着期待的紧张,默默祈祷着他的珠玉能够成功带动火车奔跑,他再次打了个响指,挂上了火车前进的档位,往前推动了杆子,随着轰鸣声的响起,那庞大的铁皮巨物缓缓地驶出了沉睡了许久的车库,第一次沐浴在晨曦微弱的光芒之中。

泠天仍抱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提了速度,车子越来越快,但车子的启动一点也不吃力,仿佛已经积蓄了足够的能量。前方的试验铁轨足够火车跑上数十公里,泠天便试着继续加速,直到那火车的速度与车子相当时,太阳升起了。

那样灿烂的晨光照射在车身那光亮的黑色油漆,轰鸣的汽笛仿佛新万亭的赞歌,泠天知道,他成功了,从此之后,山海将不再遥远,那些埋在深山里的矿产将会来到万亭人的生活之中,他期待着,期待这个庞然的铁皮巨车为万亭带来的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他看向了朝阳,吹着清晨的和风,第一次体会如此充实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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