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小姑娘背在身上,一步步的向前走。
甘甜的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小小的手下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临时爸爸好像发烧了。
她发出啊啊的声音。
何瑾年安抚的说道:“饿了吧,爸爸一座山一座山搜过来的,身上没带那么多食物。”
“坚持一会,到了公路上就有吃的了。”
她不饿,是临时爸爸需要休息。
甘甜不停的拍打着何瑾年的肩膀,示意要下来。
何瑾年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小家伙,坚持一会。”
为了找到小家伙,他和节目组以及警方分工,一座山一座山的搜过来。
从小家伙失踪到现在,他几乎不眠不休,没见到人的时候,他还能坚持。
现在见到了人,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就松了下来。
他的身体似乎在对这几天的劳累发出抗议。
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背着后背的小家伙向着车的方向走去。
“再坚持一会,到车上就好了。”
这话不仅仅是对小家伙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他不能停,也不敢停。
他的身子晃得厉害,直到被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土包绊倒。
倒下的时候,他极力控制的身体的平衡,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可他的手一次也没有松开过。
甘甜的鼻子酸酸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她想要从何瑾年的身上下来。
何瑾年却拍了拍她的屁股。
“别动,爸爸很快就带你回家。”
何瑾年挣扎了好几下,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路上,甘甜都不知道何瑾年究竟摔了多少次。
每一次她都被极好的保护着,像是被胶水黏住一样,粘在何瑾年的后背上。
她只知道何瑾年站起来的速度越来越慢,自己的眼睛好像也哭肿了。
直到何瑾年踩到了一个小型的捕兽夹,又一次跌倒的时候,才不慎将她甩了出去。
爸爸。
爸爸。
从她有记忆起,她就没见过自己的爸爸。
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样子的,但梦想中的爸爸就应该是临时爸爸这样。
虽然贱兮兮的,但会在关键的是时刻出现保护她。
他可以放下身为大人的架子,耐心的和她沟通。
也会在耐心用尽的时候,嘴上一边嫌弃抱怨,一边帮她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她看着何瑾年在距离公路不远的地方倒下,然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她抓住了何瑾年的手,哭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祈求的看着他,拼命的摇着头。
别继续了。
休息一下吧。
她小小的手,感受到何瑾年身上越来越高的温度,泣不成声。
在面对人贩子的杀意时,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但现在她已经哭的连路都看不清了。
何瑾年提着一口气,缓缓的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冰冷的指尖,触碰着她小小的脸蛋。
“爸爸太累了,可能要休息一会。”
“不要哭,到车上去,将车门锁紧好好睡一觉,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睡一觉,等太阳出来了,一切就会好了。”
她看向何瑾年的脚,那里有一个大大的捕兽夹。
红色的血不断的顺着伤口溢出。
这样下去会死的。
手机。
只要有了手机,就可以给警察叔叔打电话。
她在何瑾年的身上翻找着。
何瑾年的意识已经很淡了,除了可以动动手指以外,几乎没办法给予她任何的帮助。
她找了半天,终于在何瑾年的身上找到了手机。
只是手机屏幕黑黑的,似乎已经没电了。
她记得临时爸爸经常会在车上充电。
充电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把手机扔到充电的位置就好了。
她以前听妈妈说过,那叫无线充电很方便的。
她拿着车钥匙,奋力的奔跑,向着公路的方向走去。
她找到何瑾年的车,用力的按下车钥匙,伴随着车灯亮起,她蹦跳着想要抓到车门的把手。
但够不到。
她实在是太矮了。
她看向周围,用力的想要将一旁的大石头抱起来。
石头很重,以她的力量根本就搬不动。
就在她用力抵着石头向前推的时候。
她看到公路上有车灯亮起,刺目的灯光让她痛的睁不开眼。
当她能看清的时候才注意到,那是人贩子的车。
她急忙躲在石头后面。
因为有汽车帮忙遮挡,加上天色渐渐黑了,并没有让她的踪迹暴露。
她用力的将石头推到车前打开了车门。
将手机充上电,她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那边不断的询问着她在不在。
她张了好几次嘴巴,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伴随着电话挂断,她崩溃的哭着。
她好想说话。
好想和其他人一样可以发出正常的声音。
可她做不到。
她只是哭了一小会,就继续拨打起了电话。
除了报警电话,她还顺着何瑾年的通讯录一个个的拨打过去。
电话已给给被挂断。
希望一次次的破灭。
即使有人再一次将电话拨过来,也不能理解她的求救。
小家伙的脸蛋哭的脏兮兮的,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花猫。
她抱着手机,带着车上的矿泉水,原路返回。
她用力的推着何瑾年,何瑾年勉睁开眼睛,对着手机爆出了自己的位置,又看了一眼小家伙。
“小花猫,别哭了,好丑……”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家伙聊着天,大多数都是在抨击小家伙给他带来了多少的麻烦。
“你知不知道你好麻烦。”
“你不会说话,总是傻傻的被人欺负,蠢死了。”
“你还挑食。”
“我对你那么好,你不信我。”
“但是我很开心可以做你的爸爸。”
“糯糯,你不要怕。”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甘甜跪在何瑾年的面前,无助的哭泣。
何瑾年想要安抚她,但血液的流失以及高烧让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小家伙跪坐在地上,用力的摇晃着何瑾年的身体,巨大的不安将她包围。
周围寂静的可怕。
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她将矿泉水倒在自己的外套上,将外套盖在了何瑾年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