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黑红色的血液顺着电梯间暖黄色的地砖不断的蔓延。
楼道里血腥味浓重,令人几欲作呕。
苍蝇在楼道里不停的飞舞,电梯门打开,保洁阿姨率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几位警官,我三天才来打扫一次,上一次来还没有呢,这次一开门就看见楼道里到处都是血,臭的扑鼻,我害怕死了,急忙就报警了。”
几位警官跟在保洁阿姨的身后,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这味道实在浓重,他们一下电梯就忍不住想要吐了。
饶是他们办案经验丰富,见到这场景肠胃也在翻涌。
“是人血。”
“这出血量不像是一个人的。”
随行法医淡淡开口。
警官戴上手套,仔细的观察着地上的痕迹。
“这有很多拖拽的痕迹,一直被拽到了屋子里,估计是受害者挣扎逃走的时候,被凶手抓住拽回了屋子里。”
几位警官来到屋门两侧站好,谨慎的做好了战斗准备。
一个警官用物业的密码打开了密码锁。
他们等待了一会,见没有人出来,才缓缓进去。
相比外面的一片狼藉,屋子里反倒很干净,没有血迹,一切都很整齐,像是有人一直生活的样子。
但屋子里的臭气清晰的说明了屋子里有尸体存在。
警方小心谨慎的一处处搜查,在卧室的床上找到了三具被害者的尸体。
他们衣着整洁,身上没有什么血迹,只是身上有着无数被刀砍过的痕迹。
“尸体被清理过了。”
法医皱了皱眉。
“啊!这有人。”
一个小警官惊叫出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顺着他的视角,大家缓缓的蹲下身,床底一个小女孩正睁着眼睛,恐惧的盯着他们。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个小女孩是杀人凶手的几率是很低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是受害者的孩子。
没人知道一个小孩怎么和三具尸体生活了好几天,并且将他们清理干净。
他们看着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孩子,心狠狠的揪痛着。
“妈的,老子一定要杀了那个凶手。”
不知道是谁大骂了一声,在场的人都红了眼。
……
“何瑾年!”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背着我偷偷摸摸的接广告,接综艺,你是不是不想在圈子里混了。”
男人身长玉立,坐在高大的料理台前,拿着酒杯轻轻摇晃,腥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轻轻摇曳,他的面前放着一部手机,手机里传来经纪人咆哮的声音。
面对经纪人的咆哮,男人俊美的脸上神情淡淡,并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他语气讥讽。
“不背着你,你会帮我接资源吗?”
经纪人的声音卡了一下。
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何瑾年的名声太臭,好的资源轮不到他,不好的资源接了只会雪上加霜。
“那也不能乱接,你怎么说也是个影帝,居然跑去接卫生巾的广告,拜托,你是个男人,你有月经吗?你知不知道你接卫生巾广告的消息一传出去我被多少人笑。”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接的那是什么综艺,那是个娃综!您有娃吗?”
“就您那刻薄样,一上了娃综怕是仅存的那点粉丝都掉没了。”
“那也总比闲在家,眼睁睁看着存款花光好。”何瑾年面不改色,摇晃着酒杯轻轻啜饮。
猩红的液体沾在他的嘴唇上,将薄薄的漂亮的唇染的波光粼粼,让他俊美的面容变得多了几分邪气。
他慵懒的靠向身后的座椅,眼睛里倒映着暖黄色的灯光,手里摇晃酒杯的动作没有停,
经纪人发疯咆哮:“大哥我求求你了,您缺钱吗?您银行里的存款足足有十几个亿,普通人几辈子都花不光,何必这么急着接这些垃圾代言,毁自己的名声。”
“名声算什么,有钱重要吗?”
“这个世界只有钱才不会背叛我。”何瑾年的声音有些嘶哑,经纪人悻悻地闭上了嘴。
“那孩子的事情怎么解决?”
“随便去孤儿院找一个不就好了吗?”
经纪人挂了电话。
何瑾年的耳边终于清静。
一瓶红酒下肚,他才微微有了些睡意,上楼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冲进家门的经纪人拽了起来。
“何瑾年!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还不起!”
“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孤儿院领养小朋友!”
“我托朋友问过了,现在孤儿院稍微正常一些的小朋友很难领养到的,我们要早点去,多找几家, 说不定还能抢到一个可爱一点的。”
“有这么难找吗?”何瑾年站在咖啡机前,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垂眸问道。
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经纪人头痛:“我不是在吓你,现在的年轻人要么丁克,要么准备万全才会愿意生孩子,生育率大大降低,孩子被抛弃的几率也降低了。”
“孤儿院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有问题的孩子,那些没有问题的孩子很少,那些想领养孩子的夫妻,排上好几年都不一定排得到一个正常小孩。”
经纪人见何瑾年这幅不紧不慢的样子就头疼,不由分说的拽着人去了最近的孤儿院。
讲清楚了他们的目的之后,孤儿院的院长有些为难。
“我很难答应你们的要求。”
“孩子们是活生生的人,是有感情有思想的,即便是小猫小狗和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他们会因为分别而难过。”
“对你们而言也许只是录制一档节目,对于孩子们来说将会为他们的一生都带来影响。”
“孤儿院的孩子本来就是被抛弃过一次的,你们这种行为是在孩子们的心口上又狠狠捅了一刀。”
经纪人在何瑾年面前凶的要命,但在院长面前就有些气短。
对于大人们来说这只是一份工作,但对于缺少关爱的孩子们来说,很容易把大人们对他的好误认为是亲情。
对于一个已经被抛弃过的孩子来说,节目结束的那一刻,就相当于被抛弃了第二次。
他明白院长说的对,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