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秘书用手帕捂着鼻子打了几个喷嚏,眼泪流得更猛了。
“池董,我有点花粉过敏,我先去找个医生看看,一会儿再过来。”钟秘书强忍泪水道。
池厉森微微颔首,“你去吧,给你放两天假,休息好了再回来。”
钟秘书大喜:“谢谢池董!”
然后转头对池浅说:“谢谢小小姐。”
池浅不知道他谢自己什么,但她,真的很尴尬。
“外、外公……”池浅站起来,小手一抹脸,感觉丢人丢到了地平线。
池厉森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平视着她,拿出手帕轻轻把她眼睛里的泪花给吸掉。
“哭成这样,以为外公不在了?”他没有责备池浅不看清楚状况就哭,总是寒光笼罩的眼底流淌着温和。
池浅丢人地把脸埋进外公怀里,“我看钟叔叔哭成那样,还以为外公死了,不要我了……”
池厉森轻笑地揉揉她的后脑勺,耐心道:“外公怎么可能不要你,外公还要养你到老。”
“真的哇?”
“嗯哼。”池厉森道,“不然外公这么努力赚钱做什么?你以为养你很容易?”
池浅顿时撇撇嘴,“外公骗人,我明明很好养,我都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你是不挑食,可你吃得多。”池厉森戳她脑袋,“除了外公,谁养得起你?”
池浅垮起个小猫批脸。
她一把抱住池厉森的手臂,“那我就一辈子黏着外公,吃穷你!”
池厉森眼尾的笑意加深,嘴上却说:“我考虑一下。”
“啊——”池浅不满地晃他胳膊,突然一个激灵:“外公我听说你受伤了!哪儿呢哪儿呢!”
“钟秘书跟你说的吧?没事,不小心擦伤手臂,已经上过药了。”
池浅不信,池浅要亲眼看。
等看到外公被擦出淤青的胳膊肘,眼泪蛋子立马又要吧嗒吧嗒。
池厉森用手帕捂住她的眼睛,“赶紧吸回去,哭成这样不嫌丢人?”
话是这么说,他唇边的笑意却是没落下来过。
池浅闷不吭声抱紧外公,咕哝了句:“外公。”
“嗯?”
“我最喜欢外公啦。”
“嗯。”
“所以你要好好的,一定不能离开我嗷。”
“好。”池厉森温声答应。
要不说香香软软还贴心的外孙女好呢。
要是那些臭小子……
池沐泽打电话来:“爸,您的伤势还好吗?我这边的工作再过一阵就结束了,要不我提前回去吧,也好照顾您。”
——这是提前想要结束流放生涯的。
跟着是池潮声:“爸,我看过检查报告,您的伤势没什么大碍,最近注意不要劳累,最多三天就能好。那个,我订了批古董,您看这个资金……”
——这是被古董迷了眼想要零花钱的。
池厌流:“爸,我刚接到消息听说您受伤了,您还好吗?”
末了还怀疑地问上一句:“您是不是借机想把浅崽骗回去的?”
——这个不提也罢。
老四老五在忙,暂时没有消息。
而池风潇……
“老头子你怎么了!!你还活着吗!!究竟是哪里不对咱们家浅宝被抓进监狱,您现在又重伤住院了!!我怀疑有一股不明力量在背后针对咱们家!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池厉森:“……”
这些儿子,还是扔了吧。
碍眼。
这边的视察工作还没有结束,比如说度假村命名之类的问题。
池厉森提笔在宣纸上书下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几个字——
池光浅浅。
含了池浅的名字,也蕴藏着池厉森对她的期望。
一直做个会发光的小太阳,无忧无虑。
池厉森写好这几个字,又问旁边的池浅:“你想不想加点什么?”
池浅:“昂?”
“随便画什么都可以。”池厉森把毛笔递给她。
“好呀。”池浅接过来,琢磨着在宣纸上弄点什么好家伙。
池厉森想起她抽象派关门弟子般的画工,还以为她会乱涂乱画。
没想到池浅拿着毛笔,像模像样地在“池光浅浅”几个字附近,巧妙地添上几个小人。
小人画得很简洁,却十分灵动自然,不会折了这几个字的风采。
相映成趣。
池厉森略感讶异,“你的毛笔画倒是不错。”
池浅仰着脑袋:“嘿嘿,外公,想不到叭,我!也是有点东西滴!”
池厉森笑着揉她脑袋,“那你画的这几个人,就是你舅舅他们?”
“是滴。这个穿西装的是大舅,拿手术刀的是二舅,三舅是躺在光字下面睡觉的,这个拿玻璃容器的是四舅,五舅身边有个机器人,然后这个拿枪的是小舅……”
听着池浅嘀嘀咕咕,池厉森清咳一声,“没有外公?”
字是他写的,怎么没有他的份,尽是他的蠢儿子们。
池浅指着“浅”字旁边,“这里哇,这个戴眼镜靠在我旁边的就是外公哇!”
池厉森一看,顿时满意了。
他让人把这张宣纸拿去做牌匾,上面的字和图案都要原样不动地纂刻出来,择吉日张挂。
处理完后面的工作,池厉森牵着他家小傻子回家。
池浅跟在他身边一蹦一跳,“外公,这个温泉度假山庄什么时候落成啊?”
池厉森答:“最迟今年十一月,到时候天冷了,外公带你来这边住上几个月,春天也就到了。”
“舅舅他们捏?”
“什么舅舅,你哪儿有舅舅,又在说胡话。”
“∑(;°Д°)”
这边离浮光市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池家庄园坐落在黄昏时分的橘金色光线下,静谧幽然。
池浅牵着外公往院子里走,“外公外公,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帮我照顾好大黑和小香它们啊?”
池厉森淡淡道:“它们天天冲着你房间窗户鬼哭狼嚎,我没把它们丢出去,已经不错了。”
池浅心想,好吧,大黑和小香还真是想念她啊。
南管家从另一头走过来,压低声音向池厉森汇报:“先生,您总算回来了。傅家……那位傅总傅怀瑾,已经在客厅里等您一天了。”
池厉森眉心皱起,“我不是说过,不见他么?”
“是,但是他坚持想要见您一面,不好赶客……”南管家笑容苦涩。
随着南管家这句话落下,一个穿银灰西装,气度不凡,容姿清雅的男人朝这边走来。
“池伯父,许久不见,您近来身体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