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轻举妄动,若你出事,我和母妃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琨王沉声说道。
宁王看着三哥,“遂宁......记下了。”
他本想再说点什么,但以三哥的性子,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的。他转身便往外走。
烛念急了,本想大喊一声“宁王救我”,可还不等她开口,立春已眼疾手快,点了她的穴道。
烛念不禁心中愤恨,这主仆二人都是同样的阴险狡诈!
待宁王出门,立春薅着烛念的胳膊,从房梁上跳下来,顺势把全身瘫软的烛念靠到旁边的房柱上。
“王爷,这竹四该如何处置?”立春问道。
琨王略有沉默,“本就是多事之秋,他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
立春微微点头,“只怕他与北漠有瓜葛,否则......倒也简单。”毕竟身染恶疾死于狱中的嫌犯并不少见。
琨王看着一动不动的烛念,沉默良久。他本就瘦削的肩膀,在身后那根粗大的房柱对比之下,更显孱弱。
他是医者,可有一颗仁心?
他长叹一口气,以自己如今的处境,如若不能成就霸业,迟早也会像眼前的竹四一般,沦为别人刀俎上的鱼肉。
他起身走到烛念身边,屈膝扯下他脸上的黑布。
烛念本就忧心忡忡,今天这架势,自己的老命很有可能会赔在这两个黑心主仆的手里,早知道就该早点打开师父的锦囊,何至于落得这副田地!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绝不可再错失良机,还是宁王那娃娃说得对,务必要主动出击,步步为营!
只是不知还有没有那所谓的以后......
正想着,眼前的黑布突然褪去,她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没想到重获光明的同时,眼前竟还出现了一个绝美的男子。
她一时有些愣神,只见这人颜如冠玉,目若寒星,此时正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目光相碰的刹那,她竟生出了些许茫然。
她突然想到了诗中的两句,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如刀裁,眉如墨画。
琨王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置一词。他起身冷着一张脸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烛念突然意识到,刚才这“绝色”便是宁王口中的那位三哥!继琨城中人人想见又不得见的琨王殿下。
她一时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竟还有心情想诗,懊恼自己竟还有心情研究美色,真是色令智昏,愚蠢至极!
琨王看向立春,“我多年前曾见过北漠王子一面,小小年纪便已冰冷倔强得很,就算时隔多年,也不会长成他这副模样。”
立春转头看过去,本想看看主上说的'这副模样'究竟有多么的不堪,不曾想却有些打眼。原来这竹四竟是如此模样,怪不得之前自己问春分,他样貌如何,春分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琨王顺着立春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竹四此时正瞪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死命地盯着自己。想必他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刚才给他摘下黑布的人究竟是谁,所以眼中初见自己时的茫然,此时已化作千万支钢针,朝他迸发而来。
琨王自顾自地弯了弯唇角,看来这竹四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连对他的恨意都毫不掩饰地显现在脸上。
只是,这样的恨又能奈他何?这本就是一个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世界,世人皆无可逃脱,也包括他在内。
“他的眉眼,的确不像北漠人,会不会是随了北漠王妃?”立春问道。
琨王微微摇头,北漠大王身高八尺,是北漠最凶悍的王,北漠王子即使没有继承他父王的全部凶悍,也绝不可能如竹四这般灵动俊秀,肤如凝脂,眼若秋水,男生女相。
这样的王子在北漠那种地方根本就活不下去,他的那帮同父异母的兄弟早就把他生吞活剥了。
“如若处置了他,属下担心,六王爷那边......”立春欲言又止,主上就剩下那么一个亲弟弟,实不该因为一个竹四而生出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