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内,微风轻拂,帘幕轻摇。
桌上摆满了一道道色香俱佳的美食。
“二位大人,菜都上齐了。”一少妇笑道。
少妇眉目如画,皮肤白皙如雪。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微微含笑。
她是上官清秋的奶娘,今年才二十五岁。
弟弟上学后,便跟着到学堂,负责照顾上官清秋的饮食起居。
上官溯夹着菜,淡淡道:
“今天怎么不见那道蟹黄豆腐羹,清秋吃着感觉还好。”
奶娘笑道:
“这会儿郊外农庄又闹饥荒了,饥民起义造反劫了粮仓。
而这螃蟹放久了又有股腥腐味,非得稻田里现抓的才好吃,这两天是供不上了。”
“不过昨日铁脉少主上官铁根已经带兵出去了,平定暴乱就这两天的事了。
嗯……大概三天后就又能供上了。”
“哦,原来如此,难怪这几天我见城内的乞丐也多了起来。”上官溯笑道。
“今一早我就见少族长带队,气势汹汹的赶往外城了,我还觉得疑惑,便问家中小厮是为何事。
原来族长老爷心善,见不得这些苦命人。想必此时已把这些乞丐尽轰出去了。”奶娘笑道。
“上官城太平三十年,城内外的人口翻了好几番,而郊外的田地就那么点,这饥荒也是早晚的事……
对了清秋,你最近修炼的如何?”上官溯一面吃了几口菜,一面道。
“修的还好,估计再过十天,就能有一转二阶了。
对了哥哥,你身上元石还够用吗?”上官清秋笑道。
两兄弟相处一段时间,彼此也相互熟悉了,言谈举动没有先前那般拘谨。
“当然够用,昨天金脉才预付了两千元石,金姬家老说还有两千元石还需周调,让我再耐烦两日。”上官溯笑道。
“这金脉还真是有钱……”
上官清秋听到这个数字也是一愣,复又有些失落,便埋头干饭掩饰情绪。
上官溯看着眼前的孩童也不禁陷入沉思。
他找金脉勒索诸多物资和元石,主要是为了炼器。
主要是为了强大自身,其次也和上官清秋的至尊鸿运体有关。
无上体的元窍容量会不断增长,元窍不堪重负,最终自爆。
因为时间的原因,这一世上官清秋的元窍容量更高,有九成八分。
按时间计算,再过四年就会达到极限。
就目前条件,能压制上官清秋元窍容量增长的办法,上官溯想到了三个。
第一个方法是炼制出佛家法器——心镜,这种法器只有巴掌大小,外表和普通镜子相似,却拥有承载情绪的能力。
通过收集众人流露出的’虚情假意’,加持到修士身上,可以短时间内屏蔽天地感知,进而压制元窍容量的增长。
第二个办法是寻找一道不老泉,接取泉水后,通过诸多药材调制成一味药剂。
利用不老泉水中的返老还童之力压制元窍。
此法却有弊端,服用者受制于药力,终生不能长大,甚至会倒龄生长最终成为一个婴胎。
至于不老泉,碧月谷内就有一道。
第三个办法来自于西域魔修,属于诅咒类邪术。
炼制出源于西域的法器——’血脉提取器’。
抽取受术者的血液,植入猪、狗、鸡、牛、羊、马体内,通过六畜身体繁殖出六个怪胎,再以怪胎为祭品向受术者开坛祭祀。
借用这股逆乱怪气也可以压制元窍成长。弊端是受术者沾染怪气,容易引发天劫。
“这事真不好办啊……”上官溯心里暗暗思忖。
二人各有谋思,虽一桌珍馐百味却尝不出味道。
上官外城,周管家家中。
此处虽说不上锦绣华伟,但也有中等人家水平。
墙角的柜子上摆放着一些精致的陶瓷器皿,地上铺着麻织的地毯,屋子的角落里摆着一些晒干的猪肉。
几名衙役此时正站在屋内。
他们身材魁梧,肌肉坚实,威严的面容透露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
他身穿青色官服,腰系宽大的腰带,同时佩戴着铜制官令。
其中一人手中拎着一个散发腐臭的布袋,布袋此时被染得鲜红。
大部分污血已经凝结成块,还有少许透过布袋淋淋沥沥,滴答到地上。
“这就是周管家的尸体了,他犯了不敬之罪,惹怒了金姬家老,然后被处死了。”其中一衙役正色道。
“不过金脉到底是厚德宽善之家,不仅不追究你们的罪责,还赔偿了十两元石。
快拿着吧,清点无误然后在供书上摁个手印,我们就走了。”
说罢向一对母子扔出一个荷包,又递出一张供纸。
周管家曾花钱在郊外买了一个女人做老婆,而后又诞生下一男孩,名为周平,年仅八岁。
听闻此言,那女人早已泣不成声,一手抱着儿子,另一手拿着帕子掩面拭泪。
几名衙役看着此情此景却无动于衷,反而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二人。
职业原因,这种事情他们经历太多。
杀死一个外姓人,在上官城中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死相惨了点。
过了半炷香时间。
那女人仍旧不为所动,只是哭声比先前更凄惨些。
“你哭够了没有?大爷我很忙的。”
“赶紧点钱,把流程走一走,老子好回衙门交差。”
又过了十几个呼吸。
见此女仍不为所动,一衙役上前两步,对着女人胸膛一脚踹去,怒道:
“你他妈装什么贞洁烈女呢,屁大点事磨磨唧唧的。”
巨力袭来,那女人猛的摔倒在地,吐了一小口血,咳个不停,一时间哭泣声竟止住了。
此时周管家儿子周平站了出来,双拳握紧,眼中含火,忿忿不平道:
“姓上官就这么了不起么?我爹被他们打成肉泥,赔几块元石就了事了。”
“你们还这么帮着他们说话,难道你们也姓上官?”
“如果我们外姓人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他们上官族人哪敢这么欺负我们!甚至我们外姓人也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
听到孩童此话,倒把其母唬住了,连忙用手捂住周平嘴巴,手上的鲜血涂得后者满嘴都是。
“小崽种,这话可有些危险了,你这是想谋反吗?”
一衙役揪起周平衣口,一把提起,指着孩童脸质问道。
周平这人有些一根筋,此时不仅不惧怕,反而一口朝着衙役手指咬去。
“狗娘养的!”剧痛袭击来,衙役一把把后者朝地面摔去,撸起袖子正准备打。
其母此时彻底慌了,也顾不上悲伤,只护着孩童。
慌慌张张的道些讨饶的话,却又因害怕哆哆嗦嗦的,字不成句。
“臭婊子!你还敢护着他,这事可不小,事关谋反,你们都得和我去衙门细论论!”
那衙役言罢,抡起拳头就打。
另外两名衙役见事情闹大,忙上去拉架。
那衙役有火在心,本只想揍那孩童出口恶气,不想多数拳脚都被其母挡了下来。
几拳下去,虽只使了七分力气,那女子便已半身不遂瘫倒在地,没了动静。
“这……这么不耐打么……”,见打死了人,那几名衙役有些慌了。
毕竟他们的确不姓上官。
其中一人伸手感知了下鼻息,确定是没气了。
几人便拿起那女人手指,草草按了个手印,又对周平威胁了几句,就急忙离去了。
一下子爹妈全没了,周平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