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布朗那痛苦而又扭曲的笑容,吉斯不顾身边士兵的搀扶,发疯似的奔向布朗身前,泪如泉涌的哭腔道“少主,我对不起你”
布朗用另一只手抚吉斯的泪脸虚弱发声“吉斯——哭—什么——哭”
“少主,挺住啊,城主和伊莉莎在等你啊,兄弟们也在等你啊”悲愤的吉斯试图让布朗挺住,活着就有希望。
可看着四周端着刺刀越来越近的城防军士兵,布朗看不到能生还的希望,内心更是对自己行动冒失的歉疚“不了,吉斯,我回不去了,抱歉是我拖累了你们,————咳咳咳”,摊开手看到了咳出的血渍,布朗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红云城的方向,脑海中想起了威严的父亲接着出现的伊莉莎那天使般灿烂的面容,可惜他快要死了,在这临终时刻内心中的千言万语只能化作无声的道歉与祝福“父亲,儿子对不起你,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看着夜空中如火炬一般燃烧的紫罗兰城祈祷道“伊莉莎,希望你能平安,这辈子我赶不上了,希望下辈子能再续前缘”
驻足观许,布朗心情坚毅起来,无再多遗憾,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吉斯与身边守卫的士兵,布朗对着吉斯严肃命令道“吉斯,我命令你,放下武器,给弟兄们一条生路”
“不,少主,都是这帮恶魔,我去跟他们拼了”
吉斯刚要转身,被布朗拉住,用尽自己生命最后的力量试图唤醒这个执拗之徒,咳血中厉声道“吉斯,你看四周都是敌军,咳咳——兄弟们还有几个,作为少主,我命令你替我带领兄弟们继续生存下去,去见证这世间的美好,这是少主最后的命令”
用尽余力愤声说完,布朗的脸上不复丁点血色,身体温度开始逐渐降温,嘴里的声音也少了许多,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头里去。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脆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碎掉的疼,疼的钻心。
眼中的光彩渐渐消失,弥留人世之间,布朗却不忘提醒着吉斯带领弟兄们“活——下——去”,布朗的手彻底松了下来,闭着眼睛永远沉睡了,感受到布朗无任何举动的吉斯,也是更加疯狂,伸手用力不停的晃动着布朗,嘴里不停呢喃着“少主”
感受到自己少主早已远去,吉斯沉默不语,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防军士兵,眼里满是复仇的怒火,心中暗道“对不起,少主,这次我不会听从你的命令了,兄弟马上就来了”。
吉斯于众人之间,用长剑支棱着身体,脚下是尸山血海,带着军人的傲气和复仇的决心,傲视着城防军士兵,看着周围仅剩的守卫,大声询问“兄弟们,害怕么”
众守卫脸色通红一致回应“将军,不怕”
“将军,少主是城中唯一对我们好的人,如今少主已走,我们做部下的也理应追随”
“多杀一个狗日的赚了”
吉斯闻言也是朗朗大笑,语气豪迈的说道“好,让我们多杀一个狗杂碎,天堂里我们把酒言欢,没有身份在约束着我们做我们想做的任何事”
“将军,下命令吧”
“好,全军冲锋,由我吉斯第一个为大家开路,下辈子在做兄弟”说完,吉斯也是第一个冲下去,用独臂举着长剑,抱着同归于尽的毅力冲向城防军士兵,守卫们也是高喊“杀啊”的紧跟着自己的将军。
带队的中尉看着那寥寥几人面对千军,却依然无畏的冲锋,眼里满是敬佩,作为军人,对于向死而生的敌人是尊敬的,对于投降的懦夫是鄙视的,可惜他们的立场不同,这是一个英雄,可惜是敌人的英雄,为了元首大人的伟大宏图,这种英雄还是留存在话本中的好。
中尉看着将要冲向自己队伍的吉斯等人,对着士兵高声命令“一排二排预备,三排四排准备”
“放”
“砰砰”的响声过后,待白雾散去,士兵们看到了那面前的景象,吉斯等人最终还是倒在了冲锋的路上,看着身中数枪的吉斯,却依然慢慢爬着伸手握向长剑。
士兵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等待着英雄的迟暮,这时后面的城防军主动让开了一条通道,原来是莫特尔将军看到如此壮烈的场景,也是由衷地敬佩着这即将落幕的英雄,想要亲自为这英雄送行。
吉斯终于握起了长剑,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大面积的流血让他的生命燃烧过度,看着走到身前的莫特尔,苍白的脸满是却仍是不服输的倔强,仰视着高站身前的莫特尔嘲讽道“敌人,看到我要死了,想要羞辱我么”
“不,作为敌人,我很荣幸能够遇到你这样的英雄,你和你的部下都是好样的”莫特尔满脸敬佩的回应,更是对其和部下毫不吝惜的赞扬。
吉斯闻言脸色苍白无力的苦笑道“没想到,我还是个英雄,真是可笑,可惜英雄不长命,恶魔在人间”
“善恶只是一念之间,一念善即是天堂,一念恶即陷地狱,但目标相同,好了英雄还有什么遗愿我能帮你做的么”对此,莫特尔也是对此反驳,或许在对方的眼里自己都是恶魔吧,正如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好人,正如老祖宗所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吉斯“希望你能把我的少主葬在面朝红云城的方向中,我想要少主每天清晨都能看到家的方向”
莫特尔“你呢,你就没什么要求么”
吉斯最后哈哈道“天下四海何处不是我吉斯的家,哪怕是身为鬼魂,我愿守在少主碑旁,为其守永之宁静,敌人你叫什么名字”
莫特尔“长安城城防军莫特尔将军”
吉斯脸上带着最后的满足与微笑道“莫特尔,好,如有来世,我吉斯必报人情,永不相欠,少主,兄弟们吉斯来了”
吉斯笑定格在这一刻,仿佛死亡不再让他恐惧,或许,他看到了天堂吧。
莫特尔对着周围的士兵们高声道“兄弟们,让我们为英雄送最后一程”
军官们抬手敬礼,士兵们鸣枪欢送。
行李完毕后,副官上前问道“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莫特尔“继续坚守,等待博克和保卢斯,顺利拿下城池,我们可以困死他们,和平占领红云城”
副官“是”,这时副官刚要下去传达命令。
却被莫特尔打断道“记住了这次让士兵们不准拿取敌人的钱财,他们都是英雄,好生安葬,让他们体面的走。对了把英雄和他的少主葬在一块面对着红云城吧,就让他们好好地看见红云城的未来吧”
副官动容道“是,将军,我会跟士兵们强调的,违者枪毙”
莫特尔严肃道“去吧,记住任何动了贪心的士兵就枪毙示众”
副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