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我好不容易抢着的。”
“掌柜的说,这是今日上午最后一炉了。”
美人也不顾形象,徒手捏了一个就塞进嘴里,烫得她龇牙咧嘴,还不住地说好吃。
阿磐笑着看她,递了水囊过去,“师父慢些吃,吃完了咱们就赶路。”
美人吃完一个,把另一个递给阿磐,然后拍着肚子喟叹道,“这梅记的烧饼真是一绝,绕路三百里来一趟,不算亏。”
阿磐咬着烧饼皱眉,“师父,大师兄说十万火急,二师姐的哥哥快死了,咱们是不是得快些赶路呀。”
“不着急,我算过了,那小子命不该绝,死不了的。”
阿磐咬着烧饼一脸天真,她掰着手指头数道,“师父,你这算卦十次能有一次灵吗?”
“上回你说阿水家的牛被困在湖水的东边,结果在北边的石坑里找着了。”
“上上回你说山子哥和小桃定是一对神仙眷侣,可他们成亲三天就大打出手,险些将药王谷给烧了。”
莫潇潇虽面皮巨厚,却也有一丝脸红,“你怎的就知道揭师父的短处!”
“是师父教我的,做人要诚实,不说假话。”
对着阿磐天真的眼神,莫潇潇语塞,“行了行了,赶路吧!”
“吴庸小子说青阳县有间茶坊做的点心一绝,要请我吃,若不是这样,我还不来呢!”
莫潇潇一边嘟囔着,一边扬起马鞭驱赶,马儿慢悠悠地摇晃在路上,十分悠哉。
两人在路上走了好几天,终于望见了青阳县的城门,莫潇潇顿时兴奋起来。
因着阿磐催促,这两天她吃的是干巴巴的饼子,喝的是河里的河水,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进了城,莫潇潇不打听县衙在哪,反而一个劲地问路人,县里哪家茶坊的点心味最好吃。
被拦住的路人十分奇怪,但也仔仔细细地回答了。
十个里头有七八个,说的是那新开的茶坊桃花坞。
莫潇潇跳回马车,赶着车就往东市走。
阿磐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师父!”
莫潇潇摸了摸阿磐气鼓鼓的脸颊,“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阿磐气得语结,扭过脸去不想和她说话。
三匹骏马的架势实在太大,刚刚一来就吸引了客人的注意力。
排队的,坐着的,通通望向莫潇潇。
被这么多视线注视着,莫潇潇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反而还和一个排在前头的人套近乎。
“这茶坊点心好不好吃?怎的你们都是来吃茶的吗?”
路人见了这么美丽的女子,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满头是汗,结结巴巴道,“好吃的,对,我们都是,排队,按照号码牌进去。”
莫潇潇望了望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皱了皱眉,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去。
这个呆傻傻的士子站得倒是挺靠前的,手里捏着的号码牌是31号。
现在叫的是27号,离他不差几人了。
莫潇潇故意装作苦恼道,“这怎么办呢,听说这的点心好吃,我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
“赶路赶了好久。可居然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来今日是吃不着了。”
美人愁眉不展,脸上皆是失望之色,那士子的男子气概顿时被激发出来了。
他将自己手上的号码牌递过去,“娘子若是不嫌弃,将某的号码牌拿去吧。”
莫潇潇心里暗笑,表面却一副又感激又担忧的神色,连连拒绝道。
“我拿了郎君的号码牌,郎君该怎么办呢?”
见美人如此善解人意,还为自己考虑,士子挺起胸膛,“我再排队就是了,娘子莫要推脱了。”
他强行将号码牌塞到莫潇潇手里,颇为潇洒地对着她施礼,便大步迈向了队伍后方。
莫潇潇拿着轻易到手的号码牌,扯出个大大的笑容。
正好就轮到31号了,她拉着阿磐大踏步进了茶坊。
茶坊装饰得颇为奇巧,看起来也是干净清幽,十分有档次。
有穿着青绿色的襦裙的婢子上前伺候,将她们二人引到雅座上。
听说她们是从外地过来的,半夏还特意介绍了自家茶坊的招牌甜品和茶饮。
又推荐了最近卖得火热的炸鸡和披萨。
莫潇潇大手一挥,将半夏推荐的都点了一份。
半夏有些担忧,“娘子,点这么多,您二人能吃得下吗?”
寻常茶坊酒楼都是担心顾客不够大方,点的不多。
只有这桃花坞别树一帜,竟然担心顾客吃不完。
眼见着二人有不解的地方,半夏笑着解释道,“顾客莫怪,我们掌柜的说,一饭一蔬皆来之不易,不要浪费农人的辛苦劳作成果才好。”
莫潇潇点点头,这话倒说得不错。但她们两胃口大,刚刚点的都能吃下。
阿磐认真对着半夏道,“放心吧,我们俩吃得都多,都能吃完!”
半夏这才笑着福身,去后厨下单了。
甜品还没上来,半夏就先送来了热腾腾的果茶。
还附上了嘎吱脆的薯条,配了一碟子红色果酱和一碟子甘梅粉。
“这是本店赠送,甜品还未来,请二位先垫垫肚子。”
莫潇潇盯着这盘奇巧的点心,心头惊讶,自己行过大梁朝无数地方,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吃食。
她捡起一根薯条,沾了红色的果酱送入嘴中,外头是酸甜的番茄味,里头是外脆内软,热气腾腾的土豆条。
她吃了一根又一根,眨眼间大半盘薯条就消失了。
嘴巴吃得干了,又喝了一口果茶,清肺润燥,正好去了薯条的火气。
阿磐也吃得不抬头,“师父,大师兄说的果然没错,这里茶坊的点心真好吃。”
饮品先上桌,珍珠奶茶,丝袜奶茶,抹茶奶茶,各色颜色的茶饮摆了一桌子。
鲜芋仙,芋泥卷,黑椒牛柳披萨饼,鸡蛋火腿三明治,蒜末酱油炸鸡块纷至沓来。
莫潇潇吃得不亦乐乎,“这次是来青阳县是来对了。”
“师父早上起来就算了一卦,进了城门往西走,准能碰到好事。”
阿磐翻了个白眼,“师父,你今日在马车上睡到午时才起,何时算的卦?”
被阿磐拆台了,莫潇潇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小丫头片子,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