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重点是龙江上跑货运的船几乎都是拖船和驳船的组合。
打一个比方,就像是跑运输的拖拉机,驳船就是拖拉机的车斗,它没有动力只管装货,提供动力的是拖船。
拖船就像拖拉机的车头,往别处走要拖船拖着驳船才能走。
没有那种可以自己行走的货船。
他如果要买船的话,就得拖船驳船一起买,还得雇佣船员水手。
不是他置办不起,一想到今年冬天过后,口岸得封停两年,也就没有必要去花这笔投资。
“那江里这些货船是谁的?”
“基本都是公家的,有的是黑河航运处的,有的是附近农场的,看到那条写着红农拖的船了吗?那是红色边疆农场的船,同理,那条锦和拖就是锦和农场的船,他们和毛子基本做的都是化肥的生意。”
化肥生意啊!那也是非常来钱的,可惜现在他只能看着别人做。
“你们俩要不要下去游一圈?你们要是不下去我可下去了,你们看着我的衣服。”
严全家没有下去,江志杰倒是脱吧脱吧下去了。
唐枫在龙江里一番畅游后回到岸上,让严全家下水去洗洗身上的汗水。
游泳是最消耗体力的运动,不管你吃的多饱,下水一圈后你的肚子保证就瘪了。
到三点多钟的时候,吃完饭不久的三人从岸边出来,已经感觉有些饿了。
“回去收拾一下住处,然后去吃晚饭。”
回到那个院子,唐枫来到那栋小二楼。
“我以前就在这栋楼里住,对了!带你们去看点西洋景。”
“看啥西洋景?”
唐枫诡异的一笑,从二楼一个保险柜里拿出一副望远镜,然后沿着梯子爬到小楼顶部。
他先拿着望远镜对着毛子那边扫了一眼然后递给严全家。
“三哥!咱三哥你岁数最大,你先来。”
严全家疑惑地接过望远镜望向对岸。
“握草!真白呀!还大!”
江志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什么东西真白?我看看!”
“你等会儿!我看完你再看。”
唐枫从楼顶下来,进屋收拾屋子。
这个小楼里有炕,冬天的时候他就睡在这里。
唐枫伸手摸了一下炕面,不潮。
这说明两个看大门的老严和老张隔三差五还烧烧炕驱驱潮气。
也能看出屋子经常打扫,没有多少灰尘。
唐枫打开炕上的被罩拿出三铺行李铺在炕上,然后就躺在一铺行李上。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严全家和江志杰才拿着望远镜从楼顶下来。
这两个家伙算是国足了眼瘾。
“你们俩看过瘾了?”
“真好看!毛子人真开放,竟然还有没穿肚兜躺沙滩上晒太阳的,她们不怕被人看吗?”
“好看吧?过瘾吧?以前没看过吧?”唐枫揶揄道。
“哎!你这小子准备个望远镜是不是专门看这个的?合着你小子早就看饱了。”严全家反应过来了。
“胡扯!我才不看这些东西。”
“我听你忽悠,你不看你弄望远镜干啥?还是军用的,看的这个清楚。”
“我弄望远镜是看江面上来货的,我都是冬天在这里,你说我不看车我看啥?”
这个解释非常的有道理,谁冬天穿着三点式在江面晃悠?
虽然毛子那边有冬游的人,但都是男的多,他可不会在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看胸毛啊!那是没进化完整人类的象征,他看那玩意儿干啥?
严全家和江志杰半信半疑。
“你们饿不饿?咱们吃饭去。”
这时也四点多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吃完饭我带你们去舞厅跳舞,跳舞会不?”
“跳啥舞?的士科摇摆舞什么的,走!”
出大门的时候唐枫把老严也叫上了。
“唐老板请客了,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呼呼呼哈哈哈哈!”
这个老严也是没正形的人。
“三哥!你和老严是一个严,你们应该盘盘,说不定都是亲戚。”
又到了中午吃饭的那个饭店,依然是六个菜,这回鱼多了点,山珍少了点。
毕竟八月份并不是山珍容易出现的季节,如果是冬天山珍自然就多了。
两杯冰镇啤酒下肚,老严说了一个事情。
“唐肿!”
“我说老严,我教你多少次了,是总不是肿,这算不算你背后诅咒我呀?”
这老家伙老管他叫肿,我没肿好不好!
“对呀!是肿不是肿呀!我就是这么叫得呀!”
“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据可靠消息,梁勇今天冬天基本不会再跟着你干了。”
“梁勇不跟我干了,那他要跟谁干?”
“他要自己干了,好像还要拉走你下面不少人。”
“消息可靠?”
“肯定可靠。”
唐枫点点头:“老严!好好干!将来我不干那一天,肯定会留些家底给你的。”
老严有些受宠若惊:“唐肿放心!我保证好好干。”
梁勇是唐枫一开始做生意不久就跟着他给他打下手的人。
那时候应该是八六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
那时的唐枫还是小打小闹,从止疼片泡泡糖烟酒从毛子手里换马靴呢子大衣兽皮什么的。
那天他从大黑河岛上交易回来,带回来的东西有点多,他一个人有点背不动。
刚上岸就看到了梁勇蹲在岸边一个向阳的背风处哆哆嗦嗦。
唐枫就让梁勇帮他拎一个背包到交易市场,代价是两块钱。
梁勇就帮着唐枫把背包拎到了交易市场。
此后一连几天,梁勇都会在江边等候,然后帮着唐枫干活。
唐枫见对方还挺听话就让他给自己当个跟班,一天给他五块钱,管中午一顿饭。
后来得知梁勇比自己大一岁,家里父亲是个赌鬼,家里有点什么东西都被他输了,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日子过的是有上顿没下顿。
唐枫也就让对方一直跟着自己,到现在也算跟着自己三年了。
这三年唐枫给他的酬劳也从最初的每天五块到十块二十三十,到去年冬天的一月五千。
梁勇也从最初的拎包跑腿到后期帮着他接洽一部分业务。
但也就是从去年冬天开始,唐枫感觉他有些靠不住了,因为其中一笔生意出现了问题。
有客户抱怨,他从毛子那边倒过来的尿素每吨贵了五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