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翔闻言,顿时反应过来。方才晓得眼前的谢三定是神偷无疑了,遂厉声吩咐道:
“来呀,速将这飞贼拿下。”
孰料此时的张茂则一声断喝道:“我看谁敢?”
言罢,展开圣旨,望着下跪的官员宣读道:
“诏曰:今令勾当黄门司总管张茂则代朕前往忻州,暗中监督各级州府官员是否赈灾得力,有无贪赃枉法之事发生。
为防不轨之人设梗,特赐其便宜行事之权。必要时刻,可凭此处置不法之徒,先斩后奏,钦此!”
待念罢圣旨,又指着陆、柳二位大人道:
“陆宁远、柳南翔,你二人沆瀣一气,贪赃枉法在先,妄图嫁祸本大人在后。
如今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来呀,将二人拿下,押回京城受审。”
谁知周围的官兵却似未听见的一般,一个个杵在那里,纹丝不动。
早便候在一旁胡四海见状,带着几个兄弟跃上台子。未及动手,反被层层官兵围在当中。
陆大人此刻站起身,抖抖袍袖,嘲讽道:
“我说张茂则,即便你的身份是真的又如何?别忘了,在忻州,本官即是天。
就你们那点小心思,早被本大人窥探得一清二楚。我劝你还是乖乖伏法吧。
这样本官还会上奏朝廷,言说你张大人为了救治灾民,不幸因公殉职了。好歹混些朝廷的抚恤不是。
如若不然,便让他们一干人等做为陪葬。”
张茂则万未想到这陆大人竟敢公然颠倒黑白,威胁与他,遂淬了他一脸唾沫道:
“无耻至极,我谅你也不敢当着百姓之面滥杀无辜。”
陆大人用手抹了抹脸颊,冷哼一声道:
“张大人,你想多了。众将听令,西夏细作盗取圣旨,联合刁民意图动摇大宋根基,与我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胡四海等人与一群官兵便动起手来。
台下的洛怀川见状,顿觉大事不妙,心里不由暗自庆幸昨夜令其余人预先离开之英明举措。
当即脱下紫貂裘,交与韩绛。自己则单手拄着台面,飞身跃了上去,加入到打斗中。
齐希廉一见这还了得,也笨拙地爬上去,对着百姓振臂高呼道:
“忻州的百姓们,洛掌柜的为你们施粥赠衣,诊病舍药,我等岂能坐视不理?但凡有良知的,皆与我上。
哪个不上,哪个便是怂包蛋,贪生鬼,下次地动先震死他。”
谢三见状,也学着他,讲得唾沫星子横飞。就见百姓们个个义愤填膺,转身取来钩耙锹镐,与官兵厮打在一处。
这时,就闻空中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断喝,随着一团白光闪过,一排排官兵倒在了地上。同时,一把长剑抵在了陆大人的哽嗓咽喉处。
洛怀川闪目一看,来者乃是一老一少两位道长。再一细看,年轻的那位正是正旦时在东京城里与邵雍断卦的李道长。
而年老的那位赫然是自己的义父白老伯,当下脱口而出道:
“义父、李道长,你二人如何来了?”
“怀川哪,何止我们,你且看看身后是啥?”
白老伯手捻胡须道。
这时,耳闻远处马蹄声阵阵,踏起的灰尘飞起老高。瞬间,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便飞奔至近前。
为首的那位一挥手,吩咐道:
“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全部拿下。”
随即,来到张茂则面前道:
“并州知州龚茂才见过张大人。”
“哦,原来是龚大人,你倒来得及时,不然我怕今生今世便与官家永别了。”
陆大人与柳通判虽见大势已去,然内心扔抱有一线希望,对着龚茂才道:
“龚大人,别听他胡说,张大人早已回京了。此人乃西夏细作,盗取了张大人的圣旨,怂恿灾民造反,且不可被他人蒙蔽呀。”
张茂则闻听这个气呀,真想薅住他的脖领子猛扇他几个嘴巴。但碍于身份,只好强压怒火道:
“二位大人,省些力气到官家面前狡辩去吧。龚大人,将他二人捆绑起来,押到京城受审。”
谁知那位李道长闻言,却摆摆手道:
“张大人,如今西夏已然立国,官家又岂有心思处理这等小事?还是贫道替他打发了吧。”
言罢,手起刀落,将陆、柳二位大人的头颅斩了下来。又借着陆大人尸身擦擦宝剑道:
“若是官家问起,你只说是终南山李植杀了此人,让他来寻贫道便是。”
张茂则一闻此人报上名号,顿时惊得瞠目结舌:
“原来你、你是……”
李道长微微一笑道:
“不错,正是鄙人。望你回去转告官家,西夏李元昊已于是年十月十一日自号为皇帝。愿其早做防备。”
言罢,对着白老伯招呼道:
“师弟,此间事情已了,你我也当离开了。”
这一声招呼,令洛怀川震撼不已。白老伯只言出家修道,万未想到,他的师弟居然是曹皇后的前任夫君,那位在大婚之夜舍下曹丹珠翻墙逃跑,修仙去了的李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