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川耸耸肩,望着狄青道:“完了,表哥,这下惹祸了吧。”
狄青挠挠头道:
“怀月一向不喜欢花花草草的,今日如何倒为何有这般怪异的举止呢?这女孩子的心当真难以捉摸。”
“我说表哥,你可真够呆的。地上长的堂姐或许不喜欢,然你送的便又不一样。这是女孩子的嫉妒心在作祟。”
洛怀川拿手被拍怕狄青的胸脯又道:
“学着点吧,别整日心里只装着你的弓马。堂姐等你这么多年,心里可苦着呢。你看大哥的儿子都有了,你与她是否也………”
话到唇边,猛然想到历史记载狄青的娘子姓魏,想来必是魏琼英姑娘无疑了。
遂叹了口气,拉着狄青去看狄夫人。
自打珍珠有了儿子洛壁珍,后院可热闹了。前婆婆蒋夫人为了弥补珍珠,争着抢着帮忙照看。
狄夫人也是爱护有加,再加上燕妈妈将府内事打理得有条不紊,怀月之父洛孟堂也紧着从旁帮衬。
珍珠闲来无事,便帮着洛怀川侍弄他培育的向日葵,及修剪自家种植的花花草草。
狄青见过娘亲,便去看望魏琼英。
魏姑娘正呆坐在院里的回廊上,猛然听到脚步声,影影绰绰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顿时兴奋地迎上来道:“义父,是您么?您总算来看我了。”
狄青不敢离她太近,怕被他认出自己的真实面貌来,遂离着三尺远的地方停下脚步道:
“琼英啊,义父有些日子未回来看你了,怎样,住的还习惯吧?”
不想琼英被他这一问,反而嘤嘤啜泣起来,哽咽着道:
“义父,您还是送我回辽国吧。我晓得现在等同于废人一般,日常还需人照顾,竟如身处牢笼一般拘束。
况且我打小吃惯了苦头,实在不愿坐享其成。”
狄青被魏琼英一番话说得如坠云里雾里,细一咂摸,也觉得确是如此。
看着她为了自己落得这个结局,不免一阵揪心。
遂想也未想的走过去,搬过她的双肩,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道:
“琼英,义父不好,把你接来此地,却未能好好的陪伴你。
你若是觉得寂寞,可以陪珍珠嫂子修剪花草,你不是最喜欢花了吗?”
魏琼英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委屈地唤着义父。靠着狄青坚实的臂膀,顿时有了安全感。
谁知过了片刻,猛一抬头,却发现眼前所谓的义父忽然间竟变成了一位英武的青年。
顿时向后退了几步,惊呼道:“你、你,原来你…”
狄青也是尴尬万分,撮着两只大手,尴尬地愣在原处。
一旁的洛怀川见状,摇摇头,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遂言道:
“魏姑娘,你眼前的这位所谓的义父,乃是我表哥狄青,骑御马直的一名散直。
前些日子,乔装改扮成一位老伯的模样随我远赴辽国,乃是有公务在身,并非刻意隐瞒。
加之你为救表哥中了毒,更无法对你言明真相。
因他在军营中生活,故不能常回来看你。各中苦衷,还望姑娘见谅。”
魏琼英闻言,无声的泪水潸然而下,一手抚胸,稳了稳心神道:
“义父,哦,不,狄大哥,你实在不该隐瞒,带我回来。
琼英的爹娘虽不在了,却也有亲友可以投靠,有相熟之人可以在一处聊天解闷。实在无需他人同情,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言罢,便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一番话,直说的狄青手足无措。他知道,自己这是伤了姑娘的心。想着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心里不由陡然升起一股怜惜之情。
一把扯住魏琼英的胳膊,谁知用力过猛,却变成将她揽在怀中。
这时,恰逢怀月提着花篮前来送花。见到此情此景,手中的篮子啪的一声,掉落到地上。
琼英被这一声音惊的一愣,随即从模糊的身影中认出来人便是每日照料她的怀月时,急忙奔过来道:
“怀月姐姐,你怎么了?义父,哦,不,狄大哥来看我了呢。”
怀月看着她那张无辜的面庞,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弯腰拾起花篮递与她。故作平静道:
“呵呵,你都知道了。这是表哥买给你的鲜花,原是让我送过来,不想却被耽搁了。你快寻个瓷瓶插起来,我去忙了。”
言罢,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狄青,转身走了。
原来怀月误会狄青哭着跑出时,孙无择果断追了出来。好一番劝说下,这才去找魏琼英。
洛怀川自是晓得堂姐误会了狄青,不过考虑到魏姑娘的后半生,便也并未与怀月过多解释。
反正孙无择对她可是用情至深,痴心到为她放弃功名,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遂也没有言语,跟着狄青返回了雅室。
又将上次付赎金见到的诡异情形,及寻找“盖天手”的经过讲述一遍,用罢饭食,便各自忙去了。
翌日清晨,留下孙无择、怀月打理生意,洛怀川带着狄青、魏胜前去与张风行汇合。
由于上次曾一路做下暗记,故很快便寻到那处湖泊。
为以防再有毒气,洛怀川用白细布在几味解毒的中药汤中浸了又浸,连夜赶制出几个简单的面罩。
不过却被张风行拒绝说现在用不上。但见老人家也是换了紧衣身、短打扮,一双锐利的目光如鹰爪般,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许久,方才言道:
“这里三面环山,我想你们口中的那处院落应该便在那片湖泊的下面,而欲到达那里,唯有经过这片灌木林。
你们三个紧随在我身后,切勿自作主张,不然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