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想别过头去,但下巴被他钳住,动弹不得,神情有些恼怒地看他。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池先生不清楚么?”
漂亮的女人有些小性子,那叫情趣。她一直很好地把握着这点。
但周璟不知道的是,池商序也很难担得下别人的无理取闹和小情绪。
从来没人敢和他闹脾气。
她是头一位。
“嗯,清楚。”他淡然应声,松开她下巴。夜风再拂过那片肌肤,将刚刚的温热席卷得丝毫不剩。
“那按着周特助的性子,谁做你的老板,一定很难捱。”
“也不知道薄景明的命硬不硬。”
宴会厅逐渐热闹起来,杯觥交错,音乐声传上二楼露天阳台,光影沉醉,点亮周璟随风摇曳的发尾,如同镀了一层金边。
她手里拿一只香槟杯,酒液已经见底。工作证被风扬起,池商序看见最后两个字。
谷雨。
上星期阿均拿来的那份调查资料还塞在他书桌的抽屉里,只翻开过一页。
他其实并不了解她。
周璟拢着鬓边发丝,开口:“做我的老板难不难捱我不清楚。”
“可池先生,想做我的老公一定难捱。”
周璟在明,光为她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而他在暗,半边身子隐在漆黑如墨的夜里,神情晦暗。
暗处的人突然伸手,将站在光里的人也拉了进来,拽到他身侧,和他只一拳距离。
她穿铅笔裙,迈开的步子也小,跌了几步,撞进他臂弯里,将这仅有的距离化为零。
灰色职业套装贴上熨帖的黑色西装,那张恼人的工作证被他撩到手臂外侧。铅笔裙勾勒的盈盈一握腰肢彻底落进池商序掌中,动弹不得。
周璟咬着下唇,仰头看他。
他眼里藏了太多看不清的情绪,垂眸在她脸上,如刀锋般细细划过每个角落,游刃有余。
一只手臂落在她身侧栏杆,将最后一条退路也封死。她听见玻璃杯底与扶手磕碰的声音,清脆得如同在湖面投石,激起她心里的层层浪花。
周璟后知后觉,阳台好冷,吹得她脊骨都发颤。他掌中又太热,按着熨得整整齐齐得白衬衣,从她腰侧一路烫到心头,无所适从的暖。
大掌虎口卡着她腰侧,男人逼近,微启唇:“好灵巧的一张嘴,张口说话就能把人气死。”
她张了张口,差点就想开口问他。
那今天在你身边的于小雯,她讲话如何?
是不是千娇百媚,令人如沐春风般舒坦?
于小雯比她大几岁,从童星摸爬滚打上来,定然比她要更懂得名利场上的规则。
但看见池商序的眼神,她后知后觉地出了冷汗。
她用什么身份问他这句不合时宜的话?
是对他差别对待的不爽快,还是……
她不敢再想,匆匆移开视线,闷声说:“池先生要是喜欢听好听的,我能讲一万句。”
他眉梢微挑,将她微表情都看在眼里,见她别扭,却不知为什么。
“那我猜,不会是免费的。”
“池先生这么有钱,肯定不介意我狮子大开口。”周璟很快回神,笑着看他,狭长的眼弯成小月牙,小狐狸一般的媚。
伸出两根手指:“一句两百万,您要多少?”
“原来如此,周小姐不是想脱离温家,而是想将我口袋里的钱都榨干。”池商序颔首,神情若有所思。
他低头点按几下手机,周璟放在贴身口袋里的手机便是一震。
她拿出一看,银行卡到账两百万。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财大气粗,她快被钱砸麻了。
收了钱,她大大方方扬唇笑,问他:“池先生想听什么?”
“我记得,粤语有一句情话很有名。”
“我钟意……”
话未讲完,唇瓣已被他手指按住。
池商序拇指沾过她唇上的艳色,黑暗中红得突兀,按在她唇上的手指有淡淡烟草味,封住了她将要说的话。
他神色漠然,刚刚与她讲闲话逗趣的笑意已消失不见,只余夜风凉意。
“嘘,叻女,不是什么情话都能随便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