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黑衣黑裤,像是她现在打扮的翻版。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摘下口罩之后,周璟才发现他面色苍白憔悴,像是经历了什么大变故。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躲他,还是问他发生了什么。
她想了想,好像季铭丞确实已经许久没联系过她。
“学姐,说来话长。”他咬了咬牙:“我哥把我锁家里了,我是偷跑出来的。”
“嗯?”周璟不明白。
“这些不重要。”季铭丞摆了摆手,神情看上去很急:“我接下来说的话才更重要!”
“学姐,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去接触那个男人,但他真的很危险,你相信我!”
如果不是这样,季铭轩也不会在知道情况的第一时间把他狠狠训了一通,并不准他出门。
要知道,他哥平时可是很温和的。
这番话听在周璟耳朵里,就换了层含义。她心头一震,表情却依旧淡定:“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上次在繁花,你上了十一楼。”他说:“繁花是……薄家的产业之一,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里宴请的客人都是你我惹不起的,虽然生意上的事我哥还没教过我,但是——”
周璟打断他:“学弟,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季铭丞闭了闭眼,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小璟,你在我眼里真的不是那种人,席玉也觉得你不会是那种人。”
“哪种人?”
“你现在离开薄景明,还来得及,还能脱身。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没有必要……”
“什么?”周璟怒极反笑:“你说谁?”
与此同时,温家。
老宅客厅内,一片死气沉沉。
今日本来是温家家庭聚会的日子,可温时淼带来的消息,却让一大家人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
温时予站在二楼,倚着扶手看了半天,噘嘴道:“又怎么了!是不是又因为周璟那个瘟神!我现在就去找她去,问她到底还想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身旁,王姨赶紧拦住她:“我的小祖宗,这个节骨眼上您就别急了。这都是大人的事情……”
“你也觉得我不懂是不是!”温时予生气了,大声嚷嚷起来:“我怎么就不懂了?表姐和薄景明有婚约的,他现在做这种事,不就是出轨吗?”
“周璟也太不要脸了,她怎么能做小三呢!”
温家恒在客厅里怒喝:“回房间里去!小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温时予跺着脚怒气冲冲地回了三楼房间,把门摔得震天响。沙发上,周嘉丽捧着茶杯,却没喝几口。
一家人围坐一起,各自心怀鬼胎。
最不高兴的,要数温家宜。
她是温家恒亲妹妹,一家人里出了哥哥的养女抢了自己表姐未婚夫的这种事,说出去都要丢死人。
温家宜看了看四平八稳的周嘉丽,心里不痛快,站起来说:“嫂子,这件事,你总得给一个交代吧。”
她们家冯婉,可还被周嘉丽养的“好女儿”气得在家里哭呢。
温时淼是温家老三的女儿,视线转了一圈,打算在这柴火堆里再添一把火,说得煞有其事:“是啊,婶婶,小璟这件事做的也过分了,婉婉姐对她那么好。”
周嘉丽和温家宜本就不对付,出了这件事,惊骇之余,更多的是痛快。但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放下茶杯,淡淡说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急什么。”
温家宜急了:“怎么就不是真的了?姓季的他们家小儿子是周璟同学,那天晚上多少人都看见了?说找人,找了半天没找到,被拦下了。”
“在薄家的地盘上,除了他谁有这个权利?”
“还有什么?‘别跟他抢人’,你看看这像话吗?”
周嘉丽瞥她一眼:“你有证据吗?”
“哪里听说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温时淼:“还有你,传两个姐姐的八卦,很好玩吗?”
“你又是在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温时淼被噎了一下,声音很低地反驳:“我朋友当时就在繁花,她亲眼看见的!”
温家恒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赶忙抬手叫停:“都别吵了!”
“是不是真的,把周璟叫回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说完,又对温家宜保证:“你放心,家宜,如果是真的,我一定把这个不孝女的腿打断,给你一个交代。”
他说这句话,周嘉丽只觉得被锉了面子,自家人还是向着自家人。又端起的茶杯被她重重一放,茶汤泼洒在昂贵地毯上,语言尖锐地反讽:“那你就叫她回来问!”
“我平时最疼她了,我看今天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她明摆着不讲理,温家恒又无可奈何,抬手叫管家:“去给阿逸打电话,叫他赶紧回来,家里有事。”
管家答道:“先生,少爷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他工作时间很少回家,温家恒皱眉:“他又有什么事?”
总不可能是比他们还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吧?
正想着,温时逸已匆匆忙忙踏入客厅。他来得急,自己开车,往日分毫不乱的头发被风吹得向一侧歪,刚一进门,便要说话。
温家宜站起来,问她:“你妹妹呢?”
温时逸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周璟,皱眉道:“不清楚,现在不是说她的时候。”
“我们刚刚正在说她,阿逸哥哥,你知不知道……”温时淼开口,被他一个凶煞的眼神驳回,泫然欲泣。
“我说了,现在不是说她的时候。”温时逸表情格外严肃,松了松领带,才说:“事情很严重。”
“文家传来的消息,文倩和池商序被发现是男女朋友关系,目前正在议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