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坐在那个位置上，掌握生杀大权的人不是她呢？
若是她。
养几个面首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当然也不用养太多。
最好把皇上踹了，只要他。
哎。
好烦。
他也想跟她拜堂。
她今天可真美呀，做他的新娘刚刚好。
真想把人拐跑呀。
沈玉卿脚下的毯子被踢得皱巴巴的，突然，他动作一顿，猛地抬头望向台上的虞翩翩。
眸子亮晶晶的。
拐跑？
正合适。
所有流程走完后天已经擦黑了。
闻景焕整个人都蔫哒哒的，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复又打起精神来。
今夜是他们的大婚之日。
小姑娘不大注重仪式，因着他身子的缘故也懒得玩那些花样。
但今日不同。
那些话本子还有令人浑身发热的图册里的东西，他全看了一遍。
虞翩翩回到殿内便让人拆了满头的繁复发髻，凤冠压得她要喘不过气来。
拆下后头皮都是疼的。
这会儿去沐浴去了。
闻景焕看着旁边她脱下来的大红凤袍，还有凤冠上的珠帘，床边没来得及用小姑娘也不愿用的金丝凤凰绣纹的红盖头，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这是民间的习俗。
大婚当夜，丈夫要亲手用秤杆挑开妻子的红盖头。
寓意着称心如意，往后的日子里龙凤呈祥，和和美美。
指尖摩挲着红盖头，心血来潮般蒙在自己头上，复又掀开一角探头往外看了看，见刘全胜还在外头守着，脸瞬间拉下来。
他最近越来越不喜欢被人伺候了。
跟小姑娘做什么都有一群人盯着，他不喜欢。
“刘全胜，太极殿所有宫人今日不必守夜，浴房那边留人上水便可。”
“是。”
闻景焕这才满意了。
眸光扫过旁边架子上的红色凤袍，抿了抿唇。
纠结了一瞬，直接起身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换上架子上红色的那件曳地锦茜红妆凤纹暗花纥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
他身量跟虞翩翩的相差许多，但这件外袍本就拖地，所以他穿上时，后面的长度刚刚好，前面差不多在膝盖位置，穿上还有些紧绷。
红色霸道，夜色和烛光下不大看得清款式，但若细细看去，便会觉得有些滑稽。
闻景焕全程护着头上的红盖头，愣是没歪一下。
穿好后就端正地坐在榻边，头上蒙着红盖头，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紧张地要命。
指尖略微有些无措地攥着袍角，大红凤袍一角多了几道深色的皱痕。
闻景焕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在等丈夫进房的小媳妇。
但一想到等会翩翩挑盖头的场景，心里便像个蜜罐子似的，咕噜咕噜地冒泡。
远处还有人在欢呼呐喊。
太后娘娘带着皇亲国戚在城墙上看人打铁花。
太极殿内的窗棂处悄无声息地伸进来一根细长的烟管，白色的烟雾一点点蔓延开来。
闻景焕觉得自己有点困，强打着精神端坐在床边。
但他没有坚持多久，便晕了过去。
窗户支开，外头跳进来一个蒙面黑衣人，极为顺利地将坐在榻上的人掳走。
从窗户口出去的时候，还卡了一下，手因为护着这人头上的红盖头，被撞了一下。
真他娘的疼。
“这皇后娘娘怎么长得五大三粗的，都跟爷差不多高了，就这还能吹成第一花魁？啧，这小腰，有点粗啊。”
男人小声嘀咕着，丝毫不担心被人发现。
这一趟实在顺利。
整个太极殿连个人影都没有，可不是便宜他了。
秦家小公爷的钱是真好赚，回头得好好交流一下，争取让这人下次还找他。
沈玉卿趴在房顶上，亲眼看着那黑衣人把人掳走的。
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怎么他这些情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笨得要死。
前有樊枞强吻他，后有秦钺掳错人。
虽然掳人的不是秦钺，但是是秦钺手里的人呀，四舍五入不还是他。
也不动脑子想想。
腰那么粗，能是他家翩翩吗？
啧啧，一个二个的，都是蠢材。
不过皇上也是会玩，不怪他能把住翩翩的心。
都走了，他就不急着拐走翩翩了。
哦，皇上刚刚要玩什么来着？
装新娘是吧。
他也行。
皇后凤袍被闻景焕穿走了，里衣他穿不了。
沈玉卿颇有些嫌弃地拎起闻景焕脱下来的红色袍子一角，磨磨蹭蹭地穿上身。
又从袍角撕了块红布盖在头上。
穿龙袍。
诛九族的大罪。
沈玉卿想着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一块免死金牌是躲不了要出去。
但是吧，一块免死金牌被翩翩挑一次红盖头，还能穿一次龙袍。
怎么想都很划算。
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水珠滴在地上。
听声音应当是还有一段距离，但沈玉卿蒙着盖头，心里又紧张。
那声音在他耳朵里难免就变大了些。
“闻景焕，起来沐浴。”
娇软的声音传进耳朵。
沈玉卿蒙着红盖头坐在床沿，紧张到抠手手，腿也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他也琢磨不明白咋回事，翩翩那样娇滴滴的一个人儿，他每次对上，心里都慌得不行。
贼拉紧张。
不过听她唤皇上的名字，心里多少有点吃味。
那语气过分熟捻，还有点颐指气使的味道。
原来他们平日里在私下便是这样相处的吗？
她还从没叫过自己的名字呢。
紧张的情绪突然就变了味，莫名多了几分怅然和失落。
但他很快就又打起精神来，只要锄头挥得好，就没有他挖不到的墙角。
他努把力，说不定也能叫翩翩对他特殊对待呢。
“闻景焕？”
她越走越近了。
沈玉卿放在腿上的手都在颤抖，说不上是兴奋还是紧张，又或者是期待。
也许，三者都有也说不定。
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都很吵，下意识地放慢呼吸。
可，心脏跳动的频率，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跳得越快，他便越想大口呼吸。
那一瞬间窒息感扑面而来，眼睛透着红盖头仔细看着那道曼妙的影子。
她似乎在拿东西绞着头发。
一步，两步......
她离得很近了。
自己稍稍垂眸，就能看到那双光洁莹润的小脚。
好白......
“紧张什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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