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的窗口…真不明白呢。”琼摇摇头，“也就是说，我还活着吗？”
“似乎是的，”黛薇点点头，“但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就留在这里不要动。”
“…什么？”
“我们也不是那么清闲，漩涡越来越大的话，会连旁观者一起卷进去的。”
——
高塔中上段，靠近塔顶的台阶。
少年握着骑枪，站在火焰与紊乱的气流中间，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教皇。
“把伊丽莎白交出来。”他沉声说着。
教皇用那双燃烧的眸子望着王锦，他记得这名少年。
正午港中，少年用一次奇袭夺去了自己的性命。
你应该不知道神明的奇迹，和我这个代表了死亡的海盗，哪个先来吧？
来！让你的神明来救你！
或者至少说句话吧？作为虔诚的信徒…
说‘神啊！’
伴随着这些话一起从记忆里传来的，是自己的颅骨重重撞在地面上的声音。
而现在，而现在…
教皇咧起嘴角，他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看来这次，先到来的并非海盗。”
“哦？”王锦明白了教皇的意思，他扬了扬下巴，握紧骑枪，“那你要祈祷吗？”
没等教皇回应，他漆黑的眸中亮起了琥珀色的光芒。
“【祈祷吧！】”
人类绝对不会明晓的语言，以人类绝对无法发出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响。
教皇的目光恍惚了一下，他下意识想要双手合十，像平时做过无数次那样。
这样的恍惚只持续了一瞬间，火焰的爆鸣声驱除了他心中的迷茫。
回过神的下一刻，他嗅到了鸢尾花的淡淡香气。
遮住目光的花瓣一闪而过，白发乱舞的少年近在眼前，身体紧绷如新月。
骑枪——
砸！！！
轰！！！
石块四散，王锦后退两步，他砸空了。
“海上的死亡之神，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魔女都不能交给你。”
呼啦！
伴随着教皇的话语，燃烧着的洁白羽翼在他身后展开。
圣洁，威严，宽阔，高大，仿佛神麾下虔诚的天使长。
同样张开羽翼的，还有那些畸形的卫队。
他们拱卫在天使长四周，是最忠诚的卫士，神的剑与盾。
“我是为了‘神的正义’而做出这些事！”教皇抱着伊丽莎白腾空而起，转身准备离开。
王锦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他伸手在腰间划过，嘴唇嗡动。
“箭矢，锋锐，飞射！”
嗖！嗖嗖！
红雾凝成弩箭，带着拖尾飞射而出。
当！
长叉挡住了那些弩箭，身材瘦高的卫队长收回手掌，挡在教皇前方。
“向神举起刀剑的愚蠢之人！这种罪，你要用血来偿还！”
咔，咔咔。
骨骼摩擦声响起，畸形们迅速扭曲着，变化着。
咚，咚咚，咚。
王锦深呼吸，尽可能摄入氧气，加快心脏跳动。
他看出来了，这群人是克图格亚的眷者，和妖精女王艾达是一种东西。
“地牢里有罪神，塔顶有天使，你们烈阳厅还真是风水宝地。”王锦握紧骑枪，看着失去意识的伊丽莎白。
得把她给救出来。
“喂…那家伙为什么也在这里？！”维克看着王锦，“怪物之后有天使，又有海拉，琼也跳下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大叔，我们绕路吧？”阿鸩拽了拽维克的披风。
“上面！”面色苍白的莲猛地踏出一步，对王锦大吼。
王锦猛地抬起头，他看到了手持铁钩的畸形男人飞翔在半空，铁链哗啦啦甩动成转盘。
嗖！
铁钩脱手而出，在地面上抓了个空。
砰！！
王锦转身跃起，在墙壁上用力一蹬，足足跳出了几个成年人的身高。
骑枪与畸形交错而过，半条握着铁链的胳膊喷洒着鲜血落下。
“厉…厉害。”维克情不自禁地赞叹着。
王锦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太明朗。
灵感预警没有反应。
这群卫队并不是想要杀人，甚至也没有与自己为敌的想法。
这只是单纯执行教皇的命令，代替神进行审判，是高尚的，不容置疑的神圣目标。
唰！
两只铁夹从前后伸向王锦的眼球，他挥拳向后一砸，却没有命中目标。
那扑腾着翅膀的侏儒已经闪到了他视线死角处，从左肋下方发动了攻击。
嗖！
王锦猛地飞起一脚，再次踢了个空。
不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无比灵活的侏儒，会再次向他发动攻击。
王锦抬起头，视线中突然多出一只铁夹，靠得极近，几乎要触碰到他的眼球。
得手了！侏儒的眼中带着笑意。
这装模作样的家伙，只会用华丽的战法，对这种攻击不可能有任何防备！
紧接着，他看到少年猛地抬起头，张开嘴。
当！！
铁夹被王锦死死咬住，少年向后倾斜身体，微微蓄力。
然后是毫不留情的——
头槌！！
咚！！
侏儒被撞得倒飞而出，骑枪一晃变成钉剑，王锦紧跟上去，迅速补刀。
唰！！！
寒芒闪过，侏儒扑腾着翅膀拼命躲开，却仍旧被砍下了半只右脚。
毫不犹豫地，王锦另一只手抽出霰弹枪，扣动扳机。
嘭！砰砰！！
弹丸被巨大的车轮挡住，侏儒一晃而过，躲进后方。
车轮…这群人就没有个正经兵器吗？王锦在心里骂了一句。
面前的畸形卫队同时也负责施刑，他们手上拿着的都是刑具。
而这巨大的车轮，是曾经碾死过无数难民，王锦亲眼目睹过的“车裂”道具。
那是钢铁马车的车轮，它太巨大了，单是半径就能赶上王锦的身高。
更加巨大的，是握住提手，把车轮当做武器使用的畸形。
被克图格亚加持过的他移动起来像是小山，和他的车轮一起，几乎堵住了整个走廊。
这就意味着…
轰！！！
壮汉动了，他把车轮挡在身前，像是拿着面巨大的盾牌一样，迈开步子。
前冲！！
地面开始震颤，庞大的身体积累了加速度，壮汉越来越快，像是犀牛，或者坦克。
没办法…避开！王锦咬紧牙关。
走廊就这么大，身后还有莲和其他人。
那就——
迎上去！
“来！”王锦握紧骑枪，发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