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
石白白拼命挣脱柳仙的搀扶,踉跄着走到王锦面前。
“老四老五没跑出来…爪牙那些人把久春给围死了。”
“我…对不起…”
啪。
年轻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悲痛。
王锦不知道老四老五是谁。
他也不知道石白白演技这么离谱。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只能顺着演下去。
“诸位,见笑了。”
王锦对着黑西装拱了拱手,强挤出一丝笑容。
“兄弟们掩护我送回小白坟,没想到这就…”
他似乎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悲痛,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你…”
蟒袍男人慢慢走近,面色复杂。
这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头领,此刻罕见的有些手足无措。
“你杀的常天柳?”
听到这三个字,王锦的表情僵了僵。
他猛地咬牙,眼中闪烁着凶悍的光。
“对,是我。”
“要杀要剐冲我来,别为难我兄弟。”
“…不是,这…我…”
蟒袍男人又是一阵凌乱,眼中却带起了浓浓的欣赏。
柳仙身上有抑制情绪的锁,可他们并非毫无感情。
这名叫常莽的男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为了将小白坟送回来,不惜用生命给同伴开路。
面对自己这群人的质问毫无惧色,还能主动为对方顶罪。
这份激荡的豪气让常莽莫名有些感动。
大丈夫就该如此。
思索良久,男人叹了口气。
“我叫常莽,是五仙堂的打刀。”
“我很欣赏你们这种义士,也不打算给常天柳报仇。”
“你们似乎为了小白坟损失惨重…”
“不。”
王锦缓缓摇头,搀扶着浑身伤痕的石白白。
“谈不上损失惨重,只是些许风霜罢了。”
“您也不必为我这个无名小辈做什么。”
两道身影互相搀扶,跟常莽擦肩而过。
黑西装自觉地分向两边,给他们留出道路。
“…”
常莽没说出话。
其他黑西装也没说出话。
但是他们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似乎想立刻把王锦跟石白白扛回柳家,收为出马弟子。
在这种互相算计成为本能的时代,还有这种赤胆忠心的人类。
太他妈帅了。
“站住。”
常莽缓缓开口。
“你确定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王锦站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思索片刻后,他做出了回应。
“爪牙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诸位若是不急,就先在这里小住几天。”
“晚辈要给死去的弟兄报仇,就此别过。”
“…王锦,你叫王锦对吧?”
常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家欠你个人情,如果你能活着回来,一定要来看看。”
“哈…”
年轻人咧了咧嘴,随即缓缓点头。
“一定。”
——
“我的小飞…呜呜…”
田苟抚摸着掉漆的直升机,一阵苦恼。
“知足吧。”
白九扯掉脸上的手帕,叹了口气。
“跟几十位柳仙对峙的又不是你。”
“咳,也是。”
田苟点点头,又露出笑容。
“你说王锦到底在想啥呢…要我肯定直接拿着鳞片去要赏钱了。”
“哈,这小子心眼多的离谱。”
白九仰头喝了口酒。
他活了这么多年,才能勉强跟上王锦的思路。
“有些时候,你能得到多少东西并不仅仅取决于做了什么。”
“还取决于本身的价值,以及付出的代价。”
“换句话说,有两条舔狗同时向女神表白…我没说你。”
白九撇了撇嘴。
“他们俩都拿着一模一样的玫瑰花。”
“可前者的玫瑰花是路边买的,五块钱一支。”
“后者则是历经千难万险,去万丈高的悬崖上亲手摘下来的。”
“并且摘完之后,还顶着一身的伤,特爷们儿地来了句‘都是小伤’。”
“换你你怎么想?”
白九笑了笑。
“很浪漫。”
孟余从直升机里探出头来,随口答道。
田苟瞪着眼珠子,拼命点头。
“对啊,王锦玩的就是男人的浪漫。”
白九仰头灌了口酒。
“任谁都会觉得王锦帅爆了,更何况那是一群闷骚的长虫。”
“付出那么多,人还那么帅。”
“原本可能只得到口头感谢的恩情,瞬间变成了人情债。”
“高级啊,太高级了。”
似乎自己也被王锦的计策吸引,白九缓缓点头。
“而且。”
“王锦顺便来了个祸水东引,让柳仙时刻警惕爪牙。”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最近会轻松很多。”
白九面带笑容,敲了敲酒壶。
“跟王锦打交道…太容易被忽悠成傻子了。”
“是啊。”
田苟认真点头。
——
“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你是个影帝啊。”
王锦围着围裙,跟石白白一起在厨房忙碌。
“我是风水先生,不拼演技挣不到钱的。”
小胖子嘿嘿笑着,来了个漂亮的颠勺。
“那你胸口那些伤…”
王锦指了指石白白身上那些血道子。
“乌瞳干的。”
后者叹了口气。
“他偶尔会发疯想吃人肉,都是我负责绑起来的。”
“被挠多了都习惯了。”
“哈…”
王锦一阵苦笑。
脚边窜上来两道小小的影子。
是仓鼠跟狐狸。
这两个小家伙似乎感情深厚,成天在一起玩。
“处理好了?”
小狐狸歪了歪脑袋,开口询问。
“嗯。”
王锦点点头。
小白坟的使用权到手,太阴皮也唾手可得。
他手里的奇物数量相当可观。
纵观久春的几大势力,反而是势力偏弱的王锦占了上风。
“不枉我辛苦布局啊。”
年轻人笑了笑,小声感叹。
“是啊,也不枉我这么努力当个贤内助。”
白毛狐狸叉起腰,一脸得意。
“不枉我这么努力吃东西。”
小仓鼠犹豫片刻,也叉起腰。
“对了。”
王锦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小灰。
“灰仙的奇物,你知道在哪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后者明显一愣,却又在思索片刻后变回人形。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个精致的香囊。
跟往日灰头土脸的小家伙不同,这香囊干干净净,还带着奇异的香味。
这是第一次见面时,小灰给王锦的信物。
听说是老七爷的物件。
“喏,就是这个。”
小灰把香囊递给王锦,开口说着。
“啊?”
王锦瞪大双眼,满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