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该死…”
乌曈捂着空荡荡的肩膀,面色一片灰败。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他跑向了一棵枯死的榕树,试图寻找掩体。
显然,效果并不理想。
乌曈实在想不到,还有人会往树洞里面塞炸弹。
真他妈绝了。
“过来。”
医生拿着什么东西,对着乌曈招了招手。
后者咬着牙靠近,才看清那是自己的胳膊。
“真可怜。”
男人叹了口气,从腰间的挎包里掏出针线。
——
“妈的…他要不行了!”
庖甲抬手给了孔恶两个耳光,却发现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其实这也正常。
哪怕是个毫发无伤的人,被扛在肩膀上一顿颠簸,也不会比现在的孔恶好哪去。
不过,这还真不能怪庖甲。
也不知道那个叫王锦的精神病脑子怎么长的,愣是在掩体背后藏了炸弹。
虽然数量不多,可没人敢赌。
这就导致他们只能一路奔跑着躲避气浪和飞起的土石,然后祈祷自己足够幸运。
如果不是陆之首出声提醒,庖甲和孔恶现在已经成碎肉了。
饶是如此,他们俩也受了不轻的伤。
“大还丹。”
陆之首看了庖甲一眼,随手扔过去个小瓶子。
他心里有点堵得慌。
明明一切都是王锦策划的,这场爆炸却好像因他而起。
炸弹虽然没怎么伤到陆之首,可却将他培养起来的权威炸了个稀碎。
庖甲和孔恶投来的眼神明显不对劲了许多。
毕竟在他们眼中,如果不是陆之首指挥挖坟,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最尴尬的是,这老头根本解释不清。
“有趣…有趣…”
陆之首怒极反笑,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被人连续耍两回,这还是头一次。
轰!
爆炸声再次响起,直接将庖甲掀翻在地。
“艹!”
他努力撑起肥胖的身体,在发现身上没缺什么零件以后才缓了口气。
“不对…土耗子炸飞了!”
庖甲扫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随即快步走向路边,再次将孔恶扛在肩上。
同时抬手准备将陆之首扔过来的大还丹全部塞进自己嘴里。
“咳咳…”
肩膀上的人影传来嘶哑的咳嗽,似乎命不久矣。
“唉…老子真是太善良了。”
庖甲犹豫了一下,从山楂大小的大还丹上抠下一小点递给孔恶。
然后把剩下的全部塞进自己嘴里。
——
“炸的不错…不过你是怎么分清这么多点位的?”
石白白收回差点脱臼的下巴,转头看向王锦。
这一路走来,他已经被这个神奇的年轻人震撼到麻木了。
“起名字。”
王锦咧了咧嘴,露出笑容。
“比如刚才那颗,我叫它胖子。”
“还有现在爆炸的这个…”
年轻人边说边按动遥控器,怒骂与爆炸声同时响起。
“这颗名叫小男孩。”
“…还真是引经据典。”
石白白嘴角抽动,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是怪事。”
白九嘬了嘬牙花子,回到了王锦身边。
“我刚才眼睁睁看着那个被炸飞的瘦子掉地上就没了。”
“估计是十恶的能力。”
年轻人点点头,并没有纠结这个。
“不过你那个黑乎乎的朋友变的确实像,那人没有一点犹豫,扛起来就跑。”
“哈,当然。”
王锦笑了笑,神情却有着复杂。
他有些在意刚才那个男人的长相。
也许是因为相貌跟后天经历和所处环境有关。
孔恶面色苍白,眉宇间还带着淡淡邪气。
饶是如此,王锦也能认出那张脸。
抛开气质不谈,他跟魏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孪生兄弟?那魏善应该也是十恶之一,而且大概率是…”
“包子!”
少女的声音打断了王锦的思路,小仓鼠三两下蹦到他肩头,伸手比了个耶。
“灰爷爷准备好了。”
“嗯。”
年轻人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了个震爆弹,又在上面抹了什么东西。
“走你!”
他大手一挥,震爆弹向斜前方飞出,在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猛然炸响。
亮如白昼。
“白磷就是好用啊。”
王锦咧了咧嘴,露出满意的笑容。
——
“看来这小子炸的差不多了。”
陆之首停下脚步,拢了拢凌乱的发丝。
他发现这个名叫王锦的小子,是真喜欢爆炸。
就算那些炸弹结构精巧便于携带,正常人也不会带那么多吧?
持续了整整半分钟的爆炸…这已经可以算得上人型军火库了。
“妈的,吃鸡里的轰炸区都没这么刺激。”
庖甲喘着粗气将孔恶放在地上,伸手揉了揉胳膊。
他发现陆之首递过来的大还丹确实是个好东西。
自己刚刚被炸飞的手指,这么一会儿居然就长了出来。
简直不符合常理。
除了那惊人的污染以外,几乎没什么副作用。
“有机会得多坑点。”
庖甲咧了咧嘴,似乎完全把陆之首当成了百宝箱。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孔恶,试图用这个伤员再捞点好处。
下一秒,他双眼一瞪,声音中带起了哭腔。
孔恶已经没有半点生机了。
“陆老,他,他咽气了。”
“我不是给你大还丹了吗?”
陆之首皱了皱眉,蹲下身查看情况。
“应该是他伤得太重,灵丹妙药也不管用了。”
胖子叹了口气,眼眶都有些发红。
“土耗子啊土耗子好不容易挺过了爆炸,你怎么就没了呢…”
庖甲越说越伤心,就差掉下眼泪。
当然,他并不是真因为孔恶死了而难过。
他只是觉得自己没办法用这个伤员坑…
噗呲。
血肉被洞穿的声音响起,庖甲的思绪也被打断。
他看到一切正在颠倒,上下翻转。
月亮到了眼皮子底下,陆之首也开始倒立,显得相当滑稽。
很快,他看到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多了具无头尸体。
还有躺在地上,身体内部突然伸出刀刃的孔恶。
“妈的…”
庖甲脑海中闪过一丝不甘,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