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倒霉是被人安排好的?”
被称作守宫的男人一脸震惊,下意识地往王锦面前爬了爬。
“没错。”
王锦点了点头,表情很是郑重,继续开口说道。
“整个小区里的人都越来越不顺,这不可能。”
“不是风水不好那种可笑的理由,而是有人在幕后做推手。”
雷纳德在一旁点了点头,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
“怪不得我养的所有壁虎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个狗娘养的!”
守宫猛地一拍墙壁,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得出他很爱自己的宠物。
王锦趁着他说话的功夫,往屋里看了看,试图寻找那阵恶臭的来源。
似乎来自客厅摆着的几具尸体。
不过还是能依稀辨认出,那些并不是人类。
鳞片,尾巴,扁平的脑袋。
那是四五条几乎跟成年男子差不多大小的壁虎尸体。
它们体型巨大,腐烂的不成样子,甚至有些部位还刻着一个个牙印。
“那些就是你养的壁虎?”
王锦指着那些腐烂的尸体问道。
“没错!”
守宫点了点头,接着从兜里掏出个空瓶子,一脸骄傲的说道。
“我个子不太高,小时候总会被欺负。”
“这些都是医生给的药,他跟我说,吃了这个,我就会变得又高又壮。”
“我刚打算试试,放在桌子上的要就被壁虎们吃掉了。”
“吃了药的壁虎长得飞快,我很开心。”
“只是我没想到,变大的它们食欲也更强了。”
说到这里,守宫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跟壁虎结合在一起的地方。
腰部以下的肢体被巨大的壁虎含在嘴里,能依稀看到,断口处的血肉跟壁虎脑袋长在了一块。
咬住他身体的壁虎似乎已经没了意识,双眼一片灰败。
现在的守宫,相当于在同时使用一具半身体。
半具是他自己的,一具是壁虎的。
人类跟冷血动物以如此荒诞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令人有几分不适。
“咳,你很喜欢这些小宠物吧?”
王锦强忍着不适,随后挑了挑眉毛,开口问道。
“我爸妈走的早,一直以来都是它们陪着我。”
守宫一边说一边垂下头,表情很是黯然。
“那你想不想给它们报仇?”
王锦拍了拍墙上的守宫,开口问道。
“想啊,可是医生都已经跑了,我这幅样子也出不去小区,我能怎么办?”
守宫抬起头,一脸迷茫。
“医生跑了,不是还有个跑不掉的东西吗?”
王锦指了指四十五号楼的方向。
守宫犹豫了片刻,接着轻声对王锦说道。
“我已经好久没出过家门了,能不能不去?”
还没等王锦回答,张大龙猛地窜起来,一把捂住了守宫的嘴。
“大哥你放心,他肯定去,在我的面子上他也会去的。”
张大龙语速很快,似乎是怕自己晚说一秒,守宫的脑袋就会分家。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恶人。”
王锦挑了挑眉毛。
守宫被张大龙捂着嘴从房间里的墙上拽了下来。
“欢迎入伙。”
纳德拍了拍手,用纯正的普通话说道。
守宫吓了一跳。
雷纳德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没怎么费力就多了个新同伴,这让王锦很是开心。
这个叫守宫年轻人看起来很是单纯,似乎一门心思扑在了他的小宠物上。
虽说样子有些吓人,不过勉强算得上好孩子了。
“哎,对了,问你个小问题。”
王锦小声说道。
“你那些宠物的尸体为什么不扔掉?”
“啊,那是我的午饭。”
守宫指了指那些尸体,随后小声说道。
“医生逃跑之前,我还不是这副样子,所以要吃东西才能活下去。”
“但是我没有钱,也不喜欢出门。”
说到这里,守宫的眼睛眨了眨,蛇一样的眼睛盯着王锦。
“医生给我的那些药物具有很强的成瘾性,壁虎们不吃就会很难受。”
“可是长大到了一定程度,它们就会毫无征兆地死掉。”
“我想着浪费也就浪费,还不让他们永远陪着我。”
守宫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随后一脸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王锦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果然这个小区里就没几个正常人。
不过只要愿意帮自己,王锦还是能容忍同伴一些奇怪小癖好的。
守宫似乎很喜欢爬墙,基本上一路都在贴着墙壁往上走。
时不时会路过一两个闪着光亮的门缝,他也能甩动身体轻易避开。
整个四十一号楼,现在还剩下单亲妈妈跟跳楼女没接触过。
王锦决定先去找单亲妈妈,看能不能获得她的帮助。
至于跳楼女,她估计没什么心情听王锦说话。
一边思考一边向前走着,王锦突然看到一阵刺眼的光芒。
前面一间亮着灯的房间没有关门。
橘黄色的灯光从门口照了出来,隐约能听见屋子里有人在说话。
声音很熟悉,可却听不出来是谁。
灵感预警狂跳。
“卧槽,别吧?”
王锦皱了皱眉,随后开始想办法。
这门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开的。
也就是说,想要关门,就必须有一个人经过那片灯光。
张大龙只是做了一次开灯关灯的动作,就没了两根手指头。
自己走这么一趟会掉哪两块零件,他也不太敢想。
“我来!”
似乎是看出了王锦的苦恼,守宫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尾巴甩来甩去。
“嗯?”
王锦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守宫飞快地向那片灯光爬了过去。
他甩过身体,用尾巴勾住门把手之后猛地一带。
光芒一闪,守宫的尾巴没有任何预兆地消失不见。
但是门也正正好好的关了上去。
“搞定!”
守宫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尾巴尖,爬回了王锦身边。
“没关系吗?”
王锦皱着眉开口道。
灯光给怪谈造成的伤害是不可复原的,他并不喜欢通过让同伴受伤来达成目的。
“没什么,我还能长出新的。”
一边说着一边咧了咧嘴,守宫消瘦的脸庞露出羞涩的笑。
王锦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了刚刚的情景。
守宫似乎是主动舍弃了自己的尾巴。
“断尾再生吗?干得不错。”
雷纳德拍了拍守宫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