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的地点选在了京大附近的一个酒店,装修的古香古色,倒是很符合这群与会学者们的气质。
徐景明四个人到了之后,直接被一位穿着旗袍的工作人员一路领上了六层的宴会厅。
电梯里,唐宁倒是多打量了几眼这个工作人员。
因为她穿的旗袍并不是那种唐宁印象中的红色镶金边的迎宾旗袍,而是一种偏暗的的草绿色,看着很是养眼。
这一刻,唐宁对于这个酒店的印象顿时上了个台阶,想着如果以后老爸也想搞穿旗袍的服务员,她一定要狠狠批判红色镶金边!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电梯到了六层。
唐宁下意识的攥住了徐景明的衣摆,临到头了,说不紧张是假的。
徐景明感受到衣角突然的重量,没低头,只是把手放在唐宁的肩膀上安慰的拍了拍,朗声道:“到了,走吧!”
此时宴会厅里已经高朋满座,徐景明刚一进门,就被相熟的几人拦着,直呼等会要让他自罚三杯,徐景明都一一应了下来。
这时众人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唐宁身上,这个满场唯一的一个小朋友。
而那位季教授也顺势往前走了两步,看向唐宁,“小朋友。见识真的很不错啊!上午的问题属实是把我惊到了。”
唐宁脸上挂着三分害羞,七分得体的微笑,“季教授盛赞了。”
徐景明适时拦着还想再和唐宁打趣的这群老家伙,“好了,先往里进,想聊天等会儿有的是时间!”
等宴会开始了,唐宁才发现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在她的印象里这种聚会难道不应该是灯火辉煌,觥筹交错,云鬓香鬟么?
好吧,让一群老学究云鬓香鬟确实是有些难为人了。
但最起码,至少不应该是场茶话会吧。
在一群高谈阔论的人当中,唐宁和黄雄邦俩人只能默默喝茶,与周围的激烈的氛围格格不入。
就连徐行都能加入这场话题,而他俩只能当观众。
俩人无言的相互对视 一眼,默契的端起水杯,又干了一杯。
就在唐宁逐渐坐立难安,已经开始想着要不要去厕所一趟。
徐景明这时从唐宁捧了一摞的资料里抽出那几张纸,在徐行渴望的目光中,径直地递给了身边的季教授。
“给,你看看这个!”
徐景明递出去之后,顺势端起一杯茶,看向了唐宁点头示意。
季教授接过去之后,先是看了一眼题目,然后“咦”了一声。
“这题目倒是起的够大胆。”
季教授另外一边的人也被吸引着看了过来,“什么题目?”
然后这个人便顺势读出了声“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嚯!”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感慨的声音,但却并没有多么好奇,大多数人都以为只不过是名字有个噱头而已,毕竟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季教授和他旁边的这个人却不再出声,只是沉默地看着手里的稿子。
沉默着,沉默着,周遭也开始变得一片寂静。
就在徐行好奇的已经开始抓耳挠腮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直接问道:“季教授,写的啥啊?”
季教授这时才回过神来,却没有回答那个人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徐景明,直勾勾的盯着。
“这稿子绝对不是你写的!满分的国际视角,但是零分的政治思维。”
“你评价的十分精准!”
徐景明哈哈大笑起来,回头看了眼唐宁,后者神色如常,好似这篇稿子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唐宁当然不觉得季教授这句话有什么不对,自己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哪里会有什么政治思维可谈!
“当然不是我写的。”
“那是谁?”
徐景明笑着摇了摇头,“你先看,看完再猜。”
季教授皱着眉头,伸手推了推眼镜框,只是抱怨了一句:“你个老东西!”然后便赶紧低下头去。
旁边的人已经在迫不及待的催着他翻页了。
听着两个老家伙这一通云里雾里的对话,其他人也纷纷忍不住了,开始问徐景明这个稿子里写的都是啥。
有几个年轻点的都已经起身绕到了季教授的后面,徐行就是其中之一。
当第一个人起身的时候,徐行就像弹射起步一样,比那个人还要快的走到了季教授的背后,牢牢霸占着第一观看席位。
黄雄邦虽然也好奇,但不是自己的领域,也不好意思往前凑,只得低头问唐宁,“你知道写的啥吗?”
唐宁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知道。”
“写的啥呀?”
唐宁沉思了一下,自己该怎么说呢?
就在唐宁犹豫的时候,黄雄邦恍然大悟似的怪叫一声。
在引来众多瞩目之后,又硬生生的压低了声线,已一种奇怪但急促的语调问道:“不会是你写的吧!”
唐宁有些惊诧的仰头看向黄雄邦,他是怎么猜到的?
还没等唐宁回答,黄雄邦就肯定地继续喃喃着。“肯定是你,我就说徐老怎么会带上你呢?”
“还要拉我来看着你,我可不得看着你,否则等会这群老家伙把你抢来抢去,还不得把你给撕了。”
唐宁听着黄雄邦的自言自语有些哭笑不得,“没那么严重吧!”
黄雄邦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而是伸出一条手臂拦在唐宁身前,继续自说自话着,“等会就拼命拽着我,千万别跑!听见没!”
见黄雄邦如此的煞有其事,唐宁也只好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拽着你,不动。”
黄雄邦这才有空看向徐景明,心里却忍不住大喊着:“这个老狐狸!”
作为教育司某个部门的主任,黄雄邦平时也没少和那些醉心于学术钻研的各种教授学着打交道。
有时开的学术大会上他也会到场,所以见识过许多次这些老学究们为了搞清楚某个学术观点或者论据时,吵的不可开交,风度尽失。
甚至能和菜市场里买菜的大妈们有的一拼!
而黄雄邦就多次亲临现场,充当拉架的和事佬。
看来今天又要当一次了。
黄雄邦很有经验的先把西服外套脱掉,眼睛也摘了下来和手表和戒指一起塞到了外衣口袋里。
“帮我抱着,别丢了就行。”
唐宁愣愣的接过这一团衣服,总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想。
心里突然毛毛的怎么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