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本就很质朴,心里对小谭媳妇儿的感激之情也无以言表。
她听着邻里这话不由得连连点头,也没有过多的华丽言语,只是十分真挚的答着。
李婶看上去也是十分理解,附和“小谭媳妇儿可真厉害啊,又年轻,又漂亮,还会看病。”
刘玉兰婆婆回“可不是吗?医术精湛着呢,我这一脚都踏进鬼门关的人了,还被她给扯了回来,真是厉害!”
“就是,就是,听说这次学校疫病也是她帮忙的。”
“大家都这么说,应该是吧。”
……
李婶和刘玉兰婆婆聊得火热,讨论的内容,却一直都是关于谭家媳妇儿医术的。
刘玉兰对这个李婶也颇有些了解,她一直执着于这样询问,肯定是有事。
她双手撑着锄头,停下松土的动作,笑盈盈的打趣“李婶子,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觉得张梅更适合林哥吗?怎么转头就夸起嫂子来了?”
李婶一家和张梅好得跟穿了连裆裤似的,平时只要有关张梅的消息,刘玉兰但凡知道,都是听她最先说的。
而消息来源,则是她的女儿李雪。
前段时间,因为张梅被杨念伊掌掴,她也说了不少维护张梅的话。
这段时间,好像没有听见她造谣生事了,只是,莫名开始关心起杨念伊的医术,就不免让人乱想。
现下还突然说起恭维杨念伊的话来,不免让人觉得膈应。
她的直觉告诉她,怕这人,是有求于嫂子,才这样仔仔细细的打听。
奈何自己婆婆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可听不懂她言下之意。
李婶的脸肉眼可见的尴尬起来“哎呦,我和小谭媳妇儿一无怨二无仇的,她有能力,我夸夸还不成啊?”
刘玉兰浅笑,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成!当然成了,只要别学张梅,狐假虎威就好了。”
李婶脸上的表情暗了又暗,最后索性也不和她们聊天了,白了刘玉兰一眼之后,转头继续干活了。
刘玉兰婆婆走到刘玉兰身边小声嘀咕“她应该是想去谭家替她女儿看看病,好像在家里不舒服了十来天了,连大棚的工作都辞掉了。”
刘玉兰婆婆这段时间到处走动,也是听了不少八卦趣事,而其中一个,就是这李婶的女儿生病的事情。
刘玉兰一天到晚忙着干活,大多时间都在田里,聊的也是些庄稼或者其他趣事。
这些事情,她倒是真没有听说,她抬眸看了一眼弯着腰干活的妇人,不由的也有些诧然。
上门去给女儿看病,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于这样扭捏?
何况大棚这工作,说白了,在希望村可是个翘楚,她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至于要辞工?
刘玉兰很是不解“不舒服十来天了,她没有去村卫生所看看?大棚工作都辞掉?为什么啊?”
婆婆神秘兮兮的一把拉住刘玉兰的手,递给她一个警示的眼神,然后凑到刘玉兰耳边,压低了声音“好像卫生所检查出来,是怀孕。”
大家都说,她带着她女儿去卫生所检查回来之后,就一直让她女儿待在家里,没有让她女儿出过门。
但是卫生所没有开任何的药,后来,有人感冒去卫生所拿药,才听那看病的小伙说,她家这个女儿,是怀孕了。
刘玉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她家女儿又没有定亲,又没有……”
婆婆看着刘玉兰表情激动,不由的又递给她一个眼神。
刘玉兰目光悠悠的看着那个原本一直趾高气昂的李婶,深深的叹息一声。
在这个年代,在家的大姑娘,若是出嫁之前就有了身孕,那这意味着,她这一生可就毁了。
不仅孩子毁了,就连这个家庭,怕也会遭到世人白眼。
**
杨念伊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呢喃着伸了伸懒腰,抱着被子坐起身来,还是只觉得浑身难受。
腰疼,腿疼,关键是那地方还酸胀。
每一次,这个老男人都如此没有节制,她可得和他约法三章。
否则,等谭怀忠能胜任大棚的工作了,男人整晚都能在家里休息,她还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掀开被子,看着身上到处都残留着斑驳暧昧的印记,她觉得有些甜蜜,又有些吃不消。
立即起来,站在穿衣柜面前,检查着自己的脖颈,仔仔细细的看过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好在这次脖颈上还算干净,看不出来有什么。
利索的换掉昨天折腾过的床单,穿了套淡粉色连衣长裙,然后去卫生间洗漱,看了看时间,准备煮午饭。
今天的锅里放着一碗蒸鸡蛋,显然对方的技术还不够熟练,蒸得明显老了,起了蜂窝眼。
杨念伊并没有嫌弃,脸上洋溢起小女人幸福的笑容,端起那碗鸡蛋吃了个干净。
因为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杨念伊也就没有打算熬汤了。
总之也没有什么胃口,还不如吃点凉拌菜,淡菜可口。
本来想捞点酸泡菜凉拌的,这段时间炒鸡杂用得比较快,家里存货都给捞没了,这下新泡的却还不够酸。
今天就做:番茄牛肉,青椒炒肉丝,凉拌青菜,老南瓜汤。
她这么计划着。
将米先蒸好,老南瓜冷水下锅煮好。
再将其余食材洗净,全都切好,牛肉,肉丝上浆备用。
恬恬跑着进了厨房,手里还举着一把用木材做成的小木剑,约莫有个十几厘米,做工有些粗糙“妈妈!妈妈!你看!这是什么?”
杨念伊扭头看了一眼高兴到快飞起的恬恬,表情也略显夸张“呀!是谁送了我们恬恬一把这么可爱的小木剑啊?”
恬恬得意洋洋“是田意叔叔给我削的。”
“哦,那恬恬可要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恬恬一边应着一边跑了出去“知道了,妈妈,黑虎!黑虎!”
杨念伊看着小家伙跑得湍急,又担心的叮嘱着“恬恬,你慢点!可别摔了!”
恬恬高声回应“知道了。”
谭越林提着一只打整好的大公鸡进了厨房,将鸡放在菜板旁“丫头,我宰了只鸡。”
杨念伊一边炒着菜,一边回应“好,放那里吧,中午已经准备好了,那个等下午吃吧。”
“嗯,好。”
谭越林洗了把手,自觉的坐到灶前帮着看火。
谭越林今天在养鸡场听见了一个不算好事的趣事,来自于司机吴国友。
说是他有个亲戚和杨佳山书记是同事,瞧见了杨书记因为嫁女的风光场面,只是得意不过一天,被上级批评,还说不得晋升了。
理由是:贪墨。
吴国友告诉了他,杨家此次嫁女的奢靡,嫁妆单子上的东西,那可堪比当年地主嫁女。
吴国友虽然没有明说到底给了多少陪嫁,但是能用上奢靡两个字的,肯定不少。
那一刻,谭越林才终于想通,为何这丫头死活不愿去吃喜宴。
抬头看着哼着小曲在有条不紊做饭的丫头,心里却打起了鼓。
他对她从不打算隐瞒,最终还是开了口,他说“丫头,听说你爸爸,因为嫁你姐姐,晋升迟滞了。”
杨念伊捞青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并没有什么反应“哦~知道了。”
她又开始捞菜,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表现得有任何异样。
因为前两天,姑妈杨佳容有给自己打电话,吴凤兰那个大嘴巴就差拿喇叭跟她分享这个事情了。
杨念伊很是释然,对于杨家,她该报恩的地方也已经替原主报完了。
至于以后怎么样,也不在她思索范围内,她只要过好她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其余的,又不是她的事情,当个趣事听听就得了。
杨念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谭越林,我嫁妆比较少,比不得姐姐,你……”
别嫌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谭越林就一本正经的开口询问“丫头,我们喜宴,你想要办什么样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