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贝达,有你的信。”
伊莱面带笑容指尖轻捻起猫头鹰嘴中叼着的信封,取下后观察数秒封面,小臂微抬让猫头鹰飞到自己的肩膀处遂将那薄薄的纸张递给佣兵。
后者此时正把玩着手中的军刀,闻言手上动作微顿。他原本在思索下一局的战略,在听见先知的话时困惑不解的撇头,但还是抬手接过信封用锋利的刀尖干脆利落的挑开信封中央黏附的酒红色火漆。
萨贝达语调散漫而漠不关情,他慢条斯理的拆掉手中的信封:“我不觉得庄园里会有人给我写信。”
“谁知道呢,不过希望那人下次不要把我的猫头鹰当做信鸽。”
伊莱上局游戏在队友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放出了自己的猫头鹰给人扛刀,在修机的同时疑惑为什么在扛到刀以后自己的鸟没有立刻飞回来。
想着想着就不免感觉有些担忧,他深感度日如年时,五分钟过去,就看见自己那只猫头鹰扑棱着自己的翎羽踉踉跄跄的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嘴里还叼着一封皱巴巴染血的信件,鲜明昭彰是把猫头鹰当成信鸽了。
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粗暴,把猫头鹰鸟嘴旁的绒毛都给扯秃了几块。
先知蹙眉安抚躁动不安的鸟禽,本想干脆把那叼着的信件扔掉,但在看见信封右下角的落款名字的批注时他愣住数秒,终究还是选择带回求生者宿舍。
然后就发生了现在发生的事……
无视先知投来的好奇目光,萨贝达收回慵懒的态度将眼神锁定在信里的内容上。
这封信并没有写明是谁寄来的,但佣兵观察字体时发现这笔势虽是潦草,笔锋歪得好似即将倾倒,可这样的倾斜却并不生硬,反倒更显随性肆意,影影绰绰间体现出了写信人任情恣性的一面。
第一印象结束,萨贝达快速扫视完信件中撰写的内容。看到一半他就立马确定了这就是裘克写给他的信,毕竟信中飞扬跋扈的口吻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模仿出来的。
也不知道这家伙发什么神经……能见面偏要写信。
不过萨贝达确实很久没在游戏里见到那个红发小丑了。于是他把信件收敛好折起,塞进口袋中,朝着等候的先知招手,转身若无其事的往排位大厅走去。
——明晚有空吗?或许我们可以在老地方见一面。当然,你要是敢不赴约,白瞎老子的一番心意,就别怪老子冲去你的宿舍把你那破地方给扬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既然裘克约定的时间是明晚,那萨贝达现在还是得踏踏实实把排位给打完。他最近被几个还算靠谱的队友拉去组队,胜率也比以前更加卓越可观了。
……
隔天晚上。
当粗糙硬实的木板再度犷狠的砸在自己的头顶时,班恩感觉自己的鹿角都要被这个雇佣兵砸断了。也不知道是对方点了三层巨力还是自己这局被砸到的次数过多,亦或是对方就是单纯的力气大。
鹿头脑袋现在昏昏沉沉的。
他调整完僵直习惯性的向前娴熟甩钩,在一次次的躲闪空钩后,班恩总算是抓到了这个佣兵。
武器刚打下去还在擦刀时,尖锐刺耳的电闸启动声让鹿头彻底傻眼了,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才打到的猎物在转瞬即逝间回光返照,起身迅猛的朝着地窖可能刷新的方位跑去。
结束擦刀后班恩唯一的想法就是祈祷对方运气不要这么好,地窖就刷在附近。
天真的鹿头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望,但显然庄园主显然并不眷顾他。那个带兜帽的家伙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底下毫不停留的跳下了地窖逃出庄园。
不得不说萨贝达临走前还似是不经意的回头瞥他们一眼,瞳孔里若有若无的冷讥热嘲犹如把利刃扎进对方脑海,这个习惯真是气得所有屠夫都为之怒发冲冠。
但其实萨贝达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屠夫与他之间的距离,好确保安全跳地窖而已。
再次结束排位末班车后,回想起前两局发生的事情,纵使是班恩这种脾气好的人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不过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于是他沮丧的拿着武器回到排位大厅,迎面见到的是同样冷着张脸的杰克。
他怎么感觉自从杰克被加强、打了排位后,他就不爱笑了呢?是他生性不爱笑吗。
言归正传,班恩甩掉思绪里稀奇古怪的想法,轻咳一声。
“杰克,你也被溜了?”
班恩坐到杰克身侧的椅座上如此询问道。他疲倦的摘下自己的厚重头套,长时间闷在不透气头套里的下场就是使得摘下的刹那,久违沁凉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抚摸着自己发热的脸颊。
开膛手此时看着有些憔悴,哪怕他仍然挺直背脊倚靠在墙面休憩。班恩静观默察的瞅向杰克手臂处狰狞的疤痕,这应该是昨天对方和裘克打斗时残留的,而多余的擦伤估计就是来源于空军的那把枪。
“嗯,尤其是那些救人位。”
杰克并没有抖出自己方才守尸被佣兵砸了个板遂无伤救人这件事,他才不说呢——着实是丢人现眼。
后来好不容易缓过来,又被前来辅助的空军给开了一枪,紧接着碍事的雇佣兵还要过来扛刀,眼看着自己的电机数量逐个递减时,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换追了佣兵。
结果可想而知,他直接输的更彻底了,早知道还不如去追残血的冒险家,这样都不至于一个人都没留下。
真他妈晦气。
“不过……他今晚好像很急着离开?上一局的时候居然没来救人也没有在门口扛刀。”
班恩回想起另一局,魔术师上椅后佣兵没有过来救人。虽然他乐得清闲,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在挂飞后他到处找人,最终只在墓地找到了雇佣兵,这家伙当时居然专注的还在修机。
什么时候佣兵这么爱修机了?换做平时有心跳就已经提前离开了。
鹿头略感古怪的前进,屠夫尚佳的视力让他看见了萨贝达眼中鲜明昭彰的心浮气躁,刚好这里的板子被用掉不少,班恩就想着要不死追佣兵,未曾想过就这样被无情的溜了两台。
好在及时理智的换追了,开门不久后班恩追逐着惊慌失措的盲女,抬头看向头顶显示的数据,他原本是担心那个佣兵在门口帮盲女扛刀然后出门的,结果出乎意料的发现那个家伙居然是最早离开的,他不打算等待自己的其他队友吗?
反正这对鹿头而言这是好讯息,于是他放心大胆的开始追盲女,最后得到了平局。
至于他出来后,他只看见那个叫特蕾西的小姑娘搀扶着惊吓过度的海伦娜离去,明明也是个胆怯的人却安慰起别人来了,她们身后跟着满脸愤慨正在气头上的魔术师。
想想也是,任谁都会不满明明溜了两台机为什么还不去救自己。
至于佣兵那个小子,似乎早就离开了。班恩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这么说来,他真可疑啊。怎么今天跟那个疯子一个德行?”杰克蹙眉,某种掠影浮光且接近真相的大胆猜想呼之欲出,但没被杰克所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