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可是最难缠的敌人。”
美智子遮掩容貌的扇面都因好奇垂下少许,露出黝黑的瞳孔。班恩也停止了咀嚼早餐的动作抬头,里奥则是事不关己般继续整理盆栽。
对于杰克的质问裘克只感觉莫名其妙,他嗤笑出声将打发好的奶油涂抹在烘烤完毕的面包上,随意的点缀上几颗水果后单手叉腰撇过头回视那几双带着审视和疑惑的目光。
“收起你们的好奇心,我觉得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仅此而已。”
“是吗?”注视着裘克的双眸,杰克收敛起眼中的半信半疑起身,提步走向门口的衣帽架将上边悬挂着的高脚帽整洁的戴在头顶:“时间到了,该走了。”
“嘿,等我把这蛋糕打包好,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幸运儿能吃上我亲手做的惊喜。”
裘克笑嘻嘻的将小块蛋糕塞进纸盒里,他打算等会就带去宴会摆放在正中央的餐桌上。
里奥思索许久还是默许了裘克的打算,起码这蛋糕他们是不可能去吃的,杰克无奈的扯过自己的礼服穿戴:“你想毒死谁吗?我也很好奇哪个倒霉蛋能吃到你的蛋糕,然后那家伙隔天就不用参加游戏了。”
“操——!!你他妈什么意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想打架吗?”
裘克抓狂的跟上里奥他们的步伐,嘴里不间断的谩骂了一路脏话,对此班恩和杰克他们都表示习以为常。如果哪天裘克闭嘴不再吵吵嚷嚷的,他们或许会觉得裘克病入膏肓了。
哦,不对。裘克对佣兵抱有好感也是一件病入膏肓的事情,没有人喜欢虐待自己,尤其做不到不痛恨那位经常结束大家连胜的家伙。
到达礼堂时,大部分求生者都早已到场,熙熙攘攘嘈杂的交谈声不绝如缕。
穹顶宽大而奢靡,四面镶嵌着鎏金的浮雕,琉璃烧制的花窗五光十色,铺上华丽的水晶吊灯,一片金碧辉煌。
从范围内聚集的人群来看就能看出求生者平日里和谁关系较好了。
裘克下意识的打量四周光鲜亮丽的环境,气球线末端捆绑于地面,气球则漂浮在顶端的天花板,是标准的迎新宴会布置。
室内的装潢宛如步入中世纪宫殿般,交相辉映。宴会正中央的长桌上——高脚杯层层叠放累出的金字塔形状,混合而成的鸡尾酒在容器里荡开金黄的色泽,令人垂涎欲滴。
除这些外,周围还摆放着来自各地的糕点与饮品。
裘克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虽然热衷于油炸食品,但更酷爱甜食,他对这类物品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里奥扯着裘克的后衣领阻止对方不顾场合的冲上前去狼吞虎咽,他们可不想丢监管者的脸面。
宴会厅最前方的二层高台上,夜莺小姐伫立于此。即便化作鸟类人型,她的身影仍旧娉婷袅娜,肌肤晶莹剔透好似泛起白光,鸟嘴面具下嘴角微微的翘起弧度,眸色晦暗,既诱人又神秘。
接下来的流程裘克能说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只粗略的听见了夜莺小姐欢迎新人的致辞。
不过他们的欢迎会也没有自我介绍这个流程,每个人都会得到新人的名单,而新人则会得到他们的资料。现在那些新来的就陆陆续续到场了。
裘克见到第一人的第一眼就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象牙白的发丝从对方的耳廓旁隆起由黄色发带束缚于脑后,眉眼秀丽,清澈如湖水的桃花眼里浮现着一抹无法言喻的暗沉。
等离的近了些,对方的五官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殷红的唇,每一笔都完美到让人移不开眼睛。最好看的是他那双手,莹白匀称,修长有力,骨节泛着玉般冷白的光。
妥妥的小白脸模样。
要不是看过对方的资料,裘克甚至感觉对方颇有些雌雄莫辨,甚至想嘲笑对方不男不女像个娘炮。
至于那个自称旧日支配者的家伙自己更不愿提起了,与那东西无意间的对视都是种毛骨悚然的折磨,那种被数只不可名状物盯着的感觉,着实令人发怵,裘克不愿回想。
“你是裘克吧。”
裘克察觉到陌生的嗓音时条件反射的回头,他还以为是什么他还没看见的新人,结果撞见的是那张熟悉的、完美得近乎昏厥的脸。
裘克先是不敢置信的张了张嘴,遂话语有些结巴:“你……?”
“在下约瑟夫。你的反应好像…很意外?是对我的嗓音吗?我以为你们应该都看过那本介绍书了。”约瑟夫眼尾上挑,眸底闪过调侃。
操。裘克认为自己今晚可以做噩梦了,他想破头也想不到这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皮肤白皙年龄看着只有二十几岁的家伙能发出六十多岁的声音啊。
嘴角抽搐一瞬,裘克后退几步随便寻了个理由离开,独留下满腹狐疑的约瑟夫思考自己难道干了什么让裘克害怕的事。
好不容易“摆脱”了约瑟夫的视野范围,裘克贼头贼脑的左右环顾,小心翼翼的挪到偌大的珍珠白长桌前,嘴里咧开恶趣味的笑靥,他拿出自己私藏了很久的——在监管者宿舍里刚做好的蛋糕。
“裘克,你在做什么。”杰克余光瞟到裘克神秘兮兮的把自己怀中抱着的蛋糕藏进餐桌的其他蛋糕里时不免上前制止,额角的青筋微跳,语调掺杂了些许无奈。
裘克不满的拍开对方的手臂,被打断好事后的心情不太美妙:“没看见我在干正事吗?”
“虽然我不想怎么说,但是你做的蛋糕实在是难以下咽到丢给狗可能都不吃的程度。”
说罢杰克才发现裘克的面部愈发扭曲,脸部肌肉因情绪挤压到一块,很显然是被自己的话给气到怒不可遏。
倏然的,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当看见裘克开始有些泛红的眼尾时杰克慌了,要问为什么,这家伙哭起来那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并且什么玩意都砸的啊。关键是事后全部的报销都算在惹怒他的倒霉蛋身上——很显然,现在杰克就是那个倒霉蛋。
裘克其实也不想有这样的生理反应,他的泪腺天生就是发达,这时的他其实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气到极致或者受到刺激时都会作出这种反应。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任人揉搓的软柿子。他们不是没惹过裘克哭,只不过裘克每次哭起来的时候才是真正疯癫的状态,几个人拉都拉不住,当时甚至有一次他们确实拉不住了,庄园主出面制止,裘克还被打了镇静剂,像是得了什么隐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