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轻轻“嗯”一下。
还是不肯睁眼。
顾舟淮嗓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刚才你在期待谁过来?是不是延易?没看到他,是不是很失望?”
沈唯猛地睁开眼。
看着顾舟淮。
她眉头皱起来,“顾舟淮,我……”
顾舟淮弯下腰,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掐住沈唯的下巴,不耐烦的堵住沈唯剩下没说出口的话。
“唔!”
顾舟淮亲了沈唯一阵子,他嗓音温柔中透着一股冷静的冷淡,“唯唯,你不听话。我的顾太太,不听话该怎么办。”
沈唯看到顾舟淮眼里的炽热。
和欲。
沈唯想逃,可不知道能逃到哪里。
她眼眸印着顾舟淮这张英俊冷淡的脸,浑身僵硬,手指用力的攥紧被子。
“顾舟淮,我没有不听话……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沈唯害怕顾舟淮的温柔。
也很怕顾舟淮的狠。
还有粗暴。
顾舟淮发疯起来,沈唯真的好怕。
沈唯看着顾舟淮一句话不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喜怒难辨,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害怕顾舟淮生气。
顾舟淮生气,后果很可怕。
沈唯眼睫颤抖的厉害,她小心翼翼地爬出被子,跪在柔软的被单上,讨好又胆怯的试探地扯了扯顾舟淮的袖子。
贝齿轻启:“顾舟淮……”
顾舟淮打断:“你叫我什么?”
沈唯眼神一颤。
她安静好会儿,没出声,不肯叫。
顾舟淮也不生气,很有耐心,扣住沈唯的后脑勺,将她托到他面前,他微微一笑,“叫阿淮,或者舟淮哥哥。”
阿淮。
舟淮哥哥。
无论哪个,对沈唯来说,就叫不出口。
顾舟淮哄:“乖,别惹我生气。”
沈唯心一沉。
顾舟淮的这句话,最最可怕。
看到顾舟淮的耐心耗尽,眼神一点点变冷,沈唯眼底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感受到了屈辱委屈。
可不能不顺着他。
她听话的轻喊:“舟淮哥哥……”
蓦地,顾舟淮低下头。
亲她。
顾舟淮亲了会儿,只有他的主动,沈唯像个木头一样,丝毫没有回应。
顾舟淮停下来。
抬起沈唯的下巴。
盯着她眼角的泪,男人眼眸冷的危险。
“我吻你,是不是觉得恶心?谁吻你你才会心甘情愿?延易是吗?唯唯,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延易就不一定了。你总是这么逼我,是不是真想让我忍无可忍,杀了延易?”
沈唯想哭又不敢哭,眼神脆弱无助的看着顾舟淮,“跟他没关系,顾……舟淮哥哥,你这样,让我害怕。”
顾舟淮冷哼:“怕我?”
他打开床头柜,拿出一条领带,缠住了沈唯的手。
但凡沈唯挣扎,领带就会越紧。
沈唯连哭都不敢。
她越是哭的凶,顾舟淮越是变本加厉。
甚至第二天让她下不了床。
沈唯眼睛红红的,不再挣扎。
她头发散乱,双手被绑着,咬着唇坐在那里,像一个小可怜。顾舟淮叹息一声,将沈唯拥进怀里。
“沈唯,你在逼我!”
逼他想要把她囚禁。
最后,到底还是松开领带。
顾舟淮一言不发的关灯,人离开了。
让保镖守在门口。
顾舟淮去书房抽烟,他眉眼冷沉阴郁。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爱的女人也能够爱上他。
心里不再装着别的男人。
顾舟淮很清楚,他动不了延易。
也不敢动,不能动。
否则,他早就悄无声息解决掉了延易,他顾舟淮,从来没有手软过。
延易是第一个。
让他无从下手的人。
他最害怕的,也是延易说的那句——
活人比不过死人。
沈唯。
他该拿她怎么办。
*
不仅顾舟淮一夜无眠。
陆烬也是。
夜里失眠了。
宋昭昭也一样,大家集体失眠。
她今晚格外的认床,脑中怎么都忘不掉别墅失火的那一幕,还有延易背着陆烬走出来的那一幕。
宋昭昭眼睛像住进了砂一样,硌的她总眼睛泛湿。
陆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睡不着?”
宋昭昭佯装刚睡醒,在陆烬怀里蹭蹭,“阿烬,你没睡吗?”
陆烬知道她睡得不好。
没戳穿,心照不宣。
因为他也一样。
两个人照顾到彼此,都在装睡。
实际上,谁都没睡着。
陆烬拍拍宋昭昭的肩膀,“睡吧,不然明天起来,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了。”
宋昭昭往他怀里钻了钻,搂着他腰。
“阿烬。”
“嗯。”
“阿烬。”她又喊。
“嗯?”
“老公?”
“嗯。”
她又撒娇喊:“老公、老公、老公……”
得到回应,宋昭昭开心了。
就这么满足。
宋昭昭是真的睡不着,小心翼翼地爬起来,避开脚踝碰到东西,她看着躺着的陆烬,轻柔的给他按腿,“阿烬,我们聊聊天好不好,我睡不着。”
陆烬似乎懂她的心思,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想问夜阑的事?”
宋昭昭承认:“嗯。”
陆烬没睡。
其实就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夜阑说是他做的,却不是他的本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仿佛受到控制一样,听到脑子里有什么人这么指挥,他就这么做了,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
换一句话说。
是有人通过夜阑冲着陆烬下手。
陆烬思来想去,只认为一种可能。
夜阑被人催眠了。
夜阑晚上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唯一接触过的人就是顾舟淮派人送芒果,但不可能是顾舟淮的人。
只能说,有人混进来。
和夜阑接触过。
但是夜阑没有防备,就中了招。
陆烬斟酌着措辞,打算把这件事委婉的告诉宋昭昭,好让她有个思想准备时,听到宋昭昭先一步开口。
“阿烬,有没有可能,夜阑被人催眠了?否则他不可能做那种事。”
陆烬没想到宋昭昭竟然想到这一层。
他顺势问:“你觉得谁会催眠夜阑,想让我死?”
宋昭昭眼神出现厉色,“不是陆家,就是宋家,要么就是沈家,可是沈家和你的恩怨能有多大,所以我认为是前两者。
你都已经眼睛失明双腿站不起来,如果是你以前的生意对手,他们完全没必要除掉你,多此一举。
只有你的存在,最有可能威胁到他们利益的人,才会想置你于死地。阿烬,你不觉得陆老头……陆万最近太安静了吗?
还有宋家,他们已经干过一次,他还诬陷夜阑和延易,喂死了池子里的鱼,以及宋棉的事,难免他们不怀恨在心。”
她继续说:“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接触夜阑的,夜阑又是怎么被催眠的。”
要想问,只有夜阑自己知道。
在病房里,陆烬问是问了。
但关于见了谁,夜阑没说清楚。
也死活不肯说。
陆烬隐约能猜到,那个人,一定是夜阑认识的人。
也是夜阑想要保护的人。
陆烬从来都不知道,夜阑身边还有哪个人,让他这么在意。
还是他眼睛失明后。
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
陆烬心里想到的,只是他的猜测和分析,不一定是事实,就没有说出来。
宋昭昭说:“延易去找夜阑,担心他出事,阿烬,你会怎么对夜阑?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差点害死你,可换一种立场,他也是无辜的。
到底是谁这么的狠毒!
太阴险了。”
陆烬摸摸宋昭昭气愤地小脑袋,“别激动,想多了更睡不着了。这是顾舟淮的地方,总不能睡懒觉。”
宋昭昭不想提,却又不得不提。
“阿烬,我们还有地方住吗?”
她手里的钱有限。
好像不够买一套大房子的。
闻言,陆烬声音平静好像并不发愁,也不焦虑,反而语气含着笑意,
“你老公再没本事,也不至于让自己老婆沦落到没地方住的地步。别担心,有些东西,该是我的,我会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