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狐坐下:“来来,给我讲讲,现在的妖族境界是怎么样的。”
胡雪彤总觉得这白狐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当下也不见外,找到一块石头坐下,叽里呱啦的讲起来妖族的境界层次。
“唔......”那白狐听得津津有味,好像是小孩子见到新鲜玩意儿:“这九境修炼法倒是有意思。若按照这样来说,我来这鬼界的时候应该差不多渡劫末期。至于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本尊应该达到了飞升的境界!”
飞升成仙!九尾天狐的仙人,胡雪彤三度震惊!却又带着一些兴奋,我九尾天狐,也有飞升成仙的大能!
等会儿,本尊?胡雪彤问道:“你只是一个分身?”
那白狐摇摇头:“我连分身都算不上。当年追查一件往事,来到鬼界,和鬼界界主大战一场,无奈不敌,被斩下一条手臂。附带着神魂也被斩掉一部分附在这断臂的肱骨中。
“本尊逃走后,我便留下来了,后来力量逐渐消散,我陷入沉睡。直到前段时间感觉到有九尾天狐族人进入鬼界,才苏醒过来,并向在散发出信号。只是没想到啊,来了个这么个小不点的丫头。”
胡雪彤神色却有些黯淡:“九尾天狐,只剩我一个了。”
白狐一怔,显然没想到:“我族乃大族,怎么会这样。”
这又涉及到两族大战,不留山决战,路河界壁,六绝大醮,以及最近顾盘做的一切......胡雪彤干脆一股脑的讲出来。
那白狐默不做声,听完后长出一口气:“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天狐如此,妖族也是如此。只是如今,我仿佛又看到了一个新的轮回!”
是指师父吗?她眼珠转了转:“你能看出我师父是什么境界吗?”
白狐沉默良久:“看不透,也不敢招惹他。感觉他身上有大能量,大恐怖!但同时也是大机缘!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建议——你和他结为伴侣!”
妖族人伦道德并没有人族那么严苛。昔日有一位白龙族的小龙女,嫁给了自己的徒弟,一位神雕族的大能!这段婚姻不但没有被众妖唾弃,反而还传为一段佳话,流传至今。
胡雪彤大赧,她性格再怎么跳脱,也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对她直言婚嫁实在太难为情了。更重要的是,顾盘的身影其实早已烙印在她的心底......
她赶紧岔开话题:“说说你吧,是我族哪位前辈?”
白狐点点头:“我叫胡然尘。”
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半晌,胡雪彤问道:“然后呢?”
胡然尘尴尬的挠挠头:“不认识啊......话说我们的族谱,碑文呢?”
胡雪彤眼睛一瞪:“都只剩我也一个独苗了,还要那玩意儿做甚?”
胡然尘一怔,笑道:“倒也是。我乃天狐一族第五千四百三十八代族长。那会儿天狐族实力乃是整个大陆数一数二族群,说一句自傲的话,我跺一跺脚,大地都得震三震!偏偏,人族出了个不知死活的小偷,偷了我族的祭祀神器通神烛台。
“别的东西也就罢了,但这通神烛台,是传说中可以和我们神界老祖沟通的唯一通道——虽然也没有人沟通成功过——作为族长,我当然有责任追回我组族宝物。偏偏那小偷,实力不怎么样,逃跑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一路打打跑跑,竟然逃窜到鬼界,更有鬼皇庇护!
“昔日的鬼皇可比现在的强大太多,但我还是悍然斩杀三位鬼皇!引得界主出手,斩断我一条手臂,不过我的反击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他至少要修养千年!
“对了丫头,以后若有机会,找回那神器,算了却我最后一桩心愿吧。”
胡雪彤默然点头:“那是我天狐族的东西,有机会定然要拿回来!”随即又思维跳脱的问道:“老族长,你说,人族有没有可能拿通神烛台,作为六绝大醮与神沟通的通道?”
胡然尘笑道:“那岂不是献祭给我们妖族的祖神?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也是!胡雪彤暗自点头。又想起刚刚想问却被岔开了的一个问题:“刚刚说道,鬼界界主,那是什么?”
“界主嘛,那当然是这一界的守护者,差不多就是这一界的极限力量了。想要再进一步,那就只有去上界。”胡然尘解释道。
胡雪彤若有所思,如此的话,当今人间界界主又是谁?师父?也不像啊,师父做的事,更像是妖族守护者,而不是人间界守护者。想不通就不想,干脆等以后直接问师父。
随后,两人又聊起了上古妖族和当今妖族的状况。说到趣处,一人一狐不自觉的相对而笑。
又过了一会儿,胡雪彤发现不对劲,胡然尘的身体开始虚化!
她急道:“老族长,你的身体......”
胡然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无奈道:“就只有这么点力量了,马上就要用完了。嗯,我残存了万年,也差不多该消散了。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甚是开心啊。”
“不!老族长!”明明和她正相谈甚欢的老族长,就要消散了,胡雪彤只觉得一股悲伤莫名的涌上来,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师父有雪魂果,可以补神养魂!”
“呵呵,没有用啊,这是意识空间,带不进来。”胡然尘笑道:“哭什么呢,哪天你飞升成仙了,说不定可以在仙界又见到我了。对了,那根白骨,有机会炼化成法宝,在鬼界滋养万年,想必是块不错的材料。”
胡雪彤泪流不止,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狐抬起前肢,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最后一点力量,就给你吧。”
说完,狐爪点在她的额心。她只觉得一股庞大但温和的力量冲进她的体内,瞬间流遍她的全身,一刹那,她对这天地有了更多的感悟。
与此同时,这方天地开始飞速寸寸崩裂,由远及近,飞快的就来到她的面前,然后她的身体也开始寸寸崩裂,直至头颅,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