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这些男人啊!真是的!”雷处长脸上淡然道,“身为领导干部,在下面都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偏偏不能自尊自重,现在组织上把作风问题列为个人考核重要的一块,这是非常正确的!”
雷处长脸上义正言辞,神色间俨然有领导的正直形象。
“是啊!”张里忙点头称是,心下却有些暗自嘿嘿冷笑,乌鸦站在猪背上,只看别人黑,却看不到自己!
两人又闲聊了会,雷处长才笑道:“行了,我也不留你了,吃饭喝酒那一套我也不方便,你找找其他同学吧,你的事放在这边,领导一回来我就帮你汇报上去!”
“谢谢!谢谢!”张里忙起身客气道谢,伸出手握了握雷处长的尖尖素手,这才告辞出来。
出了门,他这才身上轻松许多,他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这个女人!自从他知道对方与徐朔有些猫腻后,心下一直对这种行为有些敬而远之,或者说在心理上他就对这种人拒之千里。与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总归在心理上不舒服,话不投机是最简单的表现形式之一。
但是偏偏遇上了,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付,那种感觉很痛苦。
且不讲他心下有些郁闷的离去,身后的雷处长却是粉面一冷,关上门,从身上掏出手机,快速地按了号码拨出去!
一路闷闷不乐回到酒店,进门后张里往床上一躺,仔细地回味着下午的偶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小小的试探后,他准确地发现了这位雷处长的异样,心下当时几乎就认定雷与徐肯定还有着瓜葛!
二人间既然还是如旧,那张里心下就有些不安起来,坦白的讲,徐在项州败倒并不是他刻意去私下搞的,而的的确确是徐自己本身的问题,尤其是后来在旅游公司的事,其人早已不在城关,但是最后的揩屁股的事还是城关做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张里觉得自己对得起这位徐班长,相比那些拙劣、恶毒的手段,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
然而,往往事实当中却不是这样的,徐朔是否幡然醒悟,这一点张里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暇眦必报的性格不会得到轻易改变的!
他现在能百分之百肯定的是,那位雷处长一定会把自己的到来情况告之徐朔,而后者要是继续借机作点手脚的话,那这回他可真是有点麻烦了!很简单,徐朔已然脱离了官场,相应的,有时候出牌可能就不会按规则来了!
越想越觉得没底,张里心下不安,拿起手机给王树打了电话过去。
“喂,不会是找我上省城陪你喝酒吧?”一接通,王树就笑着开玩笑道。
“我倒是想,可你来得了吗?”张里也笑着调侃,两人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便话题一转,张里笑道:“你神机妙算,猜猜看,今天我在组织部遇见谁了?”
电话那头王树略一沉吟便笑道:“不会是遇到老同学了吧?”
听着话音张里便已知道这家伙猜出来了,于是笑着把下午偶遇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最后才道:“她什么时候提的处长,你知道吗?”
王树听完笑道:“她提起来我知道,但是到底在哪个处我就不就清楚了,应该是一年前吧,当时你在南疆!”
唔唔,张里嘴里应着,接着突然道:“徐朔现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怎么想起问他来了?”王树有些愕然,但还是道:“听说现在也在省城吧,利用一些关系优势搞点生意,据说混得还不错!你不会想找他吧?”
张里笑笑,道:“我倒不想找他,但是就怕我来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嗯——”王树一个愣然,然后是一段沉默思索,张里伸手摸过烟点了根,这时王树的话音才传过来。
“他不会狗盯骨头样死缠烂打吧?”
张里掸了下烟灰,长吁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总有这种不好的感觉!”
“嗯——,我把你打听打听!你先别着急!”王树安慰道,不愧是省直机关出来的人,转瞬间王树便听明白了意思。
放下电话,张里又胡思乱想了会,心情有些烦躁,最后干脆把电视一开,泡了杯茶,甩开心思专门看电视了!
有道是:是福是祸躲不过,先走着再说!
大约六点半钟的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李金元,对方笑称已到大堂,马上上来,张里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伸手拉开门,恰巧传来清脆的电梯铃声,随着门徐徐的打开,李金元笑眯眯地跨步出来。
“哎呀,老弟,好久不见啊!”李金元老远就笑着伸手快步过来。
“你好你好李哥!”张里也双手伸出相迎,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显得亲热异常。
好一番寒喧客套,两人进屋坐了下来,泡茶递烟,笑逐颜开的很是亲热。
“听说你刚从南疆交流回来啊?”李金元笑问道,
“是啊,今天就是来报道的,本来想忙完了再给你打电话的,这下好了,给老哥添麻烦了!”张里笑道。
“哎~,哪里话!”李金元把手一摆笑道,“老弟年轻有为、能力出众,前程远大,老哥我心中佩服啊!能到这里来住那是看得起我!以后到省城直接过来就行!”
话说得漂亮,人也显得很仗义,张里忙笑着道谢。
“老弟这南疆煅炼回来,身价倍增啊,这次应该能再上一步了吧?”李金元有些羡慕道。
张里一笑道:“呵呵,不知道呢,下午刚办了手续,还得等等!”
“对对,你这刚回来,应该多休息休息,工作是干不完的嘛!”李金元脸上笑容满面附和。
两个人在房间里闲扯开来,期间李金元又陆续接到几个电话,又有人到了,接一个便解释一个,慢慢地张里知道来了不少老朋友,其中就有交通厅的刘光达,但李金元没有告诉房间号,直接告诉了餐厅包间号,两人继续在屋里坐了会,才一起下楼。
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张里这个背景深厚的年轻官员,给省城一众人曾经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种先天条件优越的人,历来是被官场上看作潜力优质股的,再加之其为人,众人都是热情欢颜,包间里欢声笑语不绝而耳,一个私人聚会正在兴高采烈的拉开序幕。
看着这些熟悉的笑脸,听着热乎的客套话,张里感到心情大畅,都说人是群居性的,这话一点不假,在春江他就没有这么热闹的场所去处!
席间闲聊,也听到了不少事情,例如原来聚过的省政府秘书处袁亮,现在就摇身一变,已成为了高省长的秘书,周书海随着徐的常务副省长加身,也跟着水涨船高等等,李金元悄悄闻耳语说,两个人他都打过电话,但是跟着领导时间不定所以没来!张里含笑点头表示谢意,人家如此用心安排,不管别的就冲这份心情,都得感激接受!
心情一放开,这酒自然也就喝得开,一桌人热热闹闹的,杯盏交错,笑谈风生,不知不觉中酒就下了很多,平均每人都近七八两下肚了,还算好,张里适时的叫住了,众人也都欣然同意,都是酒桌上摸大滚爬出来的,喝到这个分上刚刚好,再越过去,就是酗酒了!
最后散场后,李金元陪着张里上楼,有意要安排,被张里客气地婉拒了,于是二人在房间里坐着吹起了散牛,没多会,张里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海源打来的,简单问了两句,海源便说一会自己就过来!
李金元见状,忙适时起身告辞,张里一直送到电梯口才回转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