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副省长一听,显得有些意外,圆脸上颇有异色。
张里连忙又把事情说了个大概,重点说了阔少的公司吸收当地劳动力、倩倩认真负责管理的事,这下赵副省长听得脸上也恢复了笑意,看样子对儿子如此做法很满意,管理工作是自己的女儿一手抓的,这当然是让他心下高兴的事。
眼见如此,张里心下总算松了口气,阔少所托总算完成了!在直觉中,他觉得赵副省长对自己儿子在外面揽工程的事,肯定也是心下有数,要说不知道有他这个老子的作用,打死张里都不信!但就是在这一点上,赵副省长并没有过多细问,也许他认为,只要儿子能好好做事,揽一件做好做成一件,也就够了!
父爱无声,但却是浓浓的那种情感!张里如是想。
张里陪同着二位官员略坐了有半个小时,才起身散去,领导们中午有午休的习惯,下午还要参观一番,所以不便久留。
当天晚上,赵副省长不顾工作的劳累,晚饭后,一辆黑色轿车,海源陪同,阔少的车跟随在后,车上坐着倩倩和周一鸣,两辆轿车无声无息地悄悄地停在了张家的楼下。
张里经过简单准备,家里也在等着贵客登门。赵副省长和海源一脸笑逐颜开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陪着同样是笑呵呵的丁老说话,两个月前,在周一鸣的婚礼上,刚刚见过,但这次,依然是笑语连连。
张里忙着倒茶招呼客人,阔少和周一鸣也在旁老老实实地陪坐,黄诗韵拉着倩倩上楼说话,楼下清一色男人的世界,抽烟、喝茶、聊天。
聊了会家常闲话,其中有一段张里听得很仔细。
丁老笑问:“要退了?”
赵副省长笑答:“是啊,年龄到线了!”
“可能是要到人大那边,欧阳书记已经找我谈过了,他可能也要到人大。”
“好了,忙了几十年,早点歇歇,也是好事嘛!”丁老豁达的笑道。
“是啊,下面是年轻一辈的!”赵副省长笑着说,边看看了张里,脸上是一脸的满意赞许之色。
“到时我也到项州来居住,陪着你老人家一起度度晚年!”
“呵呵——”丁老笑笑,道:“暂时还不行啊,人大也是个重要岗位,你恐怕还闲不下来!”
赵副省长也哈哈大笑,道,儿子女儿都在这边,我只好往这儿来了!别的地方我也不想去啊。
丁老也笑道,好啊,项州是个好地方,小赵在这边也做得不错,过几年来吧,我们两家一起住,也凑个伴嘛!
噢,对了,你这个儿子,最近在谈朋友,你就一心准备当爷爷吧!
“哦?”赵副省长这下有点惊讶,不由得看了眼在旁脸上略显尴尬的阔少,笑骂道,你这个小子,还有什么瞒着老子的?
阔少神色有些忸怩,张里也笑着代回道,赵叔叔,怀汉的事也是最近刚刚开始的,还在进展中!
嗯,赵副省长轻嗯地一声,笑着,有些惬意,道,你这个小子,总算要成家了!老子也就放心了!改天把你的事向你妈专门汇报一下!省得她一天天晚老唠唠叨叨的!
阔少只好讪讪地笑着,旁边的周一鸣也偷偷低头笑。
一直逗留到快十一点,赵副省长才起身告辞,私人拜访才结束。
接下来两天,赵副省长一行,在一众官员的陪同下,在城关区展开了繁忙的视察,参观一些代表性的样例,听取农民、村乡区三级官员的汇报,随行的一些职能部门也积极地展开调研活动。
第四天,赵副省长在项州市召开了工作坐谈会,与会人员较多,包含一些村镇官员,城关的相关领导也出席了会议。
会上,赵副省长高度评价了城关区的农村深化改革工作,对其中的扶持和引导为主的主导思想表示了肯定,称这是有效调动了农村自由经济的发展积极性,这是一种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的激发性手段,是解决三农问题的新手段,事实证明也是行之有效的一种方式!
同时也指出,在有关扶持的力度上,要进一步加大,尽快使之规范化、制度化,引导的范围也要扩大,特别是对一些高附加值的产业要加强等等。
为此,省里决定设立专项的农业补助资金,进一步推广城关区的做法云云。
赵副省长的考察一行的有关报道,很快相继见诸省内和项州市的相关媒体上,城关的做法得到了上级的大力褒奖,城关区的荣誉也接踵而来!
首先是经过城关区委的提议,项州市委研究决定:城关区的常委增加两名,即区委办公室主任李春善和区委宣传部部长田文增!
接到这一利好消息,最高兴的两个当事人,分别请酒谢客,张里也率一众常委们纷纷参加,官场的人嘛,没有比升官来得更让人兴奋了!
无一例外的,两个新晋的常委,对区委书记张里则是感恩戴德,他们知道,没有这位强势书记的大力举荐,他们是不可能进班子的,也许在正科级的级别上要原地踏步好些时日,现在借着城关形势一片大好的东风,二人也终于成功地迈前一步,虽然是副处,仅有一步小小的台阶,但却不知有多少人终身也无法迈上!
在官员的仕途上,正科到副处是一道分水岭,也只有成功登上这个台阶,才有可能在有生之年成为主政一方的诸侯,内中的重要性,二人自是心知肚明!
而且随着城关区的日益快速发展,功绩卓著,这些领导们的功绩簿上,都被牢牢地记上了一笔,假以时日,这些都是资本啊!谁也不能忽视!官员现在什么都不缺,文凭可以买,钱少可以收礼,等等,就缺政绩!只有政绩才是他们稳步上长升的硬通货,年轻的书记给他们带来了这样重要的通货,谁敢不敬?
在城关众人弹冠相庆的时时刻,却也有人在暗中是恨恨不已,本来想着自己离任后,城关会闹出点事来的,没想到当初对自己摇头乞尾的人,也迅速倒戈,城关现在离自己越来越远,随着城关区名声渐涨,留给自己的耻辱也越来越深,徐朔心里感到了深深地无奈和悲哀!
他在想,是不是张里天生就是自己的对手?为什么从二人一见面始,就对上了眼?而且自己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是不能胜过一分,这口气叫他如何咽下?
心中激烈动荡的徐朔,想了好久,这块心病就像块石头一样,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不能就这样认输,不能就这样看着对手得意,名利双收,他要反击,他要重新找回斗志!
很快就到了年底,张里照例要进京,今年的规矩改了,岳父不再亲赴了,改由他来接手,林传铭的电话早就来过了,两人约好一起去履行这项通家之好的使命!
腊月二十,张里悄悄地出现在了首都国际机场,没多久,林传铭也到达汇合,照例是皖省的驻京办胡主任,亲自开车迎接,这次没有别人,只有三个人在一起,胡主任对这两位特殊的客人也是恭敬客气,年龄相距不是很大,相互间倒也是聊得来。
一如张里般,林传铭也带了些礼物,是一些海鲜干货类,张里带了些照旧是绿色农家小菜类,没有价值昂贵的大补之物,这些都是老首长最爱之物,早早的就由家里人准备好了。
这次,胡主任带二人住进了自己办事处,皖省在京有一个四星级的酒店,这也是办事处的产业,纯属方便各省领导进京,或是宴请在京一些人事关系而设立的,平时也对外营业,为了突出各省的脸面,各个酒店也都正规化管理,有的还请有专门的酒店管理公司进行运营,档次一点不比专业的酒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