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不明回来的当天,就召集了修为高深的弟子随他前往伏妖塔修复阵法,隋泠作为二代弟子第一人,自然在名单之中。
只是令商刻羽奇怪的是,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的枯荣尊竟然也跟着过来了。
商不明一身宗主服饰,站在阵眼处,运功调转灵力,修复阵法,弟子见状,也下意识的占据自己位置,释放灵力。
商刻羽藏在人群里,感受着冲向天际的灵力波动,心中疑惑。
阵法的问题出在伏妖塔内,和外面没有半点关系,而她在上次冒险入塔的时候已然修复好了阵法。
既然如此,那为何爹爹和同门还要多此一举,况且看这阵势,塔外的阵法似乎被破坏的不轻。
难道是有人蓄意为之?
商刻羽脑海里不由得闪过广诚尊的身影,秀眉一蹙。
很快,阵法就已修复好,参与的弟子挨个儿脸色苍白,可见灵力消耗多大。
至于商不明,依旧是淡淡的样子,但眉宇间仍透露着几分疲惫之色。
隋泠抿紧薄唇,搀扶他回了问道殿。
商刻羽犹豫片刻,决定打消继续偷听的念头。
三尊修为高深,远不是现在的她能对付得了的,况且她并没有暴露自己的实力,万一被抓个正着就不好了。
“多日不见,师兄的功力又浑厚了。”
众人散去,问道殿顿时寂静下来,广诚尊方才摇着扇子从屏风后走出,“可是有什么奇遇?”
商不明平复了下真气,淡淡道:“吴师弟真会说笑,我下山是为了与世家结盟,又不是游山玩水,哪儿来那么多奇遇。”
广诚尊叹了口气,惋惜道:“果然,师兄不管在哪儿,都改不了这个拯救苍生的性子。”
“内以修持自我,外以济世度人。”商不明顿了顿,继续道,“此乃修行的真谛。”
“好吧。”广诚尊耸了耸肩,语气无奈,“那小弟就祝师兄得偿所愿。”
商不明恢复了刚才的疲倦,对着他抬了抬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广诚尊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大殿,只是没人察觉到,他浅色的瞳孔中流露着几分诡异,嘴边的笑也是阴沉无比。
商刻羽离开伏妖塔后并没有立马回清平苑,而是去了灵药厅。
三日后,就是天骄大比,隋泠因为修复阵法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和真气,倘若恢复得不及时,影响比赛,那可就惨了。
她前几世游历的时候,偶然得到过一张名唤真元丹的药方,比目前市面上流传的回灵丹效果好个几十倍。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掌管灵药厅的长老对于商刻羽的药材需求并没有过多猜疑,头也不抬,就放心的将东西扔了过去。
毕竟对方是个修为差劲的废物,若是没有宗主爹护着,早就被赶出宗门了,还指望她能研究出什么好丹药吗?
商刻羽盘膝坐在丹炉前,从系统给的金手指里面查找到了关于真元丹的记忆,一番设想后,就开始小心的控制火苗,按照方子,将药材放入炉子里。
这个记忆回溯功能虽然鸡肋程度很高,但是多多少少也发挥着点作用。
总好过那个破烂儿系统,没啥毁天灭地的外挂就不说了,整天就知道催自己做任务做任务。
这任务是这么好做?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系统好像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难道死机了?
商刻羽心里想着,在识海唤了一声:“系统君?系统精灵?系统可爱?”
无反应。
得,真死机了。
商刻羽收了收神,准备将剩下的药材全部炼成真元丹,以防不测。
奈何,有些东西啊,就是出现的早不如出现的巧。
识海突然震动,商刻羽的神识也受到影响,火苗顿时失控,一炉子即将大功告成的丹药功亏一篑,连带着丹炉炸的四分五裂。
还好,她有护体罡气,不至于变成大花脸。
“可恶,这究竟怎么回事!”
商刻羽看着地上的碎片,恨的咬牙切齿,当即在识海里面来回翻找着。
她的识海广阔无垠,里面除了月流剑和系统外,就是签订契约的妖兽衔风。
此番动静,和这个家伙肯定脱不了干系。
商刻羽佯装生气:“说罢,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衔风眨了眨眼睛,泛着青色的瞳孔带着几分无辜的意味:“小主人,我是无辜的。”
“识海里面,就你一个有胳膊有腿的鲜活生命,难不成这识海震动,是月流剑搞出来的?”
听了这话,月流发出一阵轻微的剑鸣,好像在说:“就是!”
衔风立马用出了她的杀手锏,现出原形,以一只青雀的形态蹭着商刻羽的肩膀:“主人,真的不是我。”
小雀精的尾巴挠着她的脖颈痒痒的,商刻羽无奈道:“那是谁做的?”
衔风道:“我在主人的识海处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感觉像是灵魂印记。”
灵魂印记?
难道指的是自己的系统吗?
“灵魂印记是上古大能将自己的一缕魂魄寄托在别人的识海处。一般是有大造化的人才会有这个荣幸。”
衔风解释道,“但这印记终究是别人的灵魂,在自己的识海处多半会有所不适。只是主人的这缕印记,竟然格外融洽。”
商刻羽问:“你刚才说熟悉,这是怎么回事?”
衔风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就是感觉很熟悉,就像我在塔里第一次见到主人那样,有一种似曾相识,久违的亲切感。”
商刻羽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破系统,她在现代社会身死后魂穿到修真世界无意间绑定在灵魂上的奇怪东西,竟然会被自己的契约兽说出熟悉二字……
可惜系统现在和死机一样,叫不出来,不然她真想让这俩当面对质。
商刻羽将真元丹送了三粒给隋泠,谎称是爹爹让她送来的,对方欣然收下,又叮嘱了几句,方才放她离开,
结果刚到清平苑门口,就看到了一抹清丽的身姿。
沈枕栖纤眉蹙起,神情凝重,墨玉般的眸子灼灼的盯着她,其中的深意难为人所知。
商刻羽何时见过她这个表情,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来时的方向,心里顿时一嘎噔。
“那个……我只是去送了点药。”
沈枕栖不答,只是深深地望着她。
商刻羽衣袖翻飞,掌心里多了个白玉瓷瓶:“当然,也给你准备了。”
依旧没反应。
商刻羽有些无奈:“沈姑娘,要不要这么小孩子心性啊……”
沈枕栖薄唇紧咬,看了她许久,方才眼神下移,缓缓落在白玉瓷瓶上。
见她拿起瓶子,商刻羽长舒了一口气,一道如玉鸣的声音却传入耳朵。
“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