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灵体的味道突然消失,饕餮变得格外暴躁,粗壮的尾巴和双翼胡乱朝周围挥去。
商刻羽左躲右闪,手中剑芒闪烁,在饕餮身上留下不少伤痕。
饕餮本就因为瞎了眼一事对她怀恨在心,现在又被如此戏弄,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可恶的人族活剥了吃。
一开始商刻羽尚能应付自如,随着时间的变化,她手中的剑法逐渐迟钝,脸色也明显苍白。
“主人,卯时快要到了。”衔风的声音突然在识海中响起,“我来拖住这个妖兽,你积攒一些灵力,到时候趁机跑。”
商刻羽一剑劈退饕餮,低声道:“你不是它的对手。”
“我知道自己打不过它,只要能为主人争取一点时间就够了。”
饕餮巨大的爪子拍下,商刻羽闪身躲过,一边格挡一边回应道:“你是我的契约兽,我不能放下你。”
眼看商刻羽越来越虚弱,衔风焦急的撞着识海:“没时间了主人,卯时快要到了!”
“闭嘴!”
商刻羽一时分神,被饕餮的尾巴甩翻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汪绿潭中,吊坠散发出一阵绿芒,将她包裹其中。
她匆忙间下意识的从潭中跃起,口中念诀,引雷光于长剑,将绿潭中的水漩于空中,随着剑锋所指,绿幽幽的水龙便带着低吼声朝饕餮攻去。
经过上次的教训,饕餮不敢再随便吞招,只能用翅膀护着身体。
“咚——”
天衍宗的晨钟响起,商刻羽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欣喜,将水龙全部击出后,掐诀起阵,伏妖塔顶立马出现一个透明旋涡。
她飞身而上,瞟了一眼藏于翅膀后的饕餮,嘲笑道:“丑妖怪,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
饕餮闻言,一双幽绿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鼻息喷涌,怒吼声在整个塔里回荡。
商刻羽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所庭院中,初阳微醺,绿草如茵。
传送阵这是把她传到什么地方来了……
她强撑着身体站起,无意间扯开了后背的伤,不禁发出“嘶”的痛声。
如果是在深夜,她大可以找个地方调息,但这是白天,辰时宗门弟子会上早课,以防万一,赶紧回到清平苑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一想到这里,她脑子里突然闪过沈枕栖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愿这家伙有嗜睡赖床的毛病。
商刻羽穿行在庭院中,对这里的布局有了个了解,按照多年的经验,她应当是误入了一个阵法。
可惜她现在灵力枯竭,没办法用遁身符,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走出去。
商刻羽慢慢摸索着,耳边恍惚听见一个细微的声音,她下意识躲在建筑后,抬眼瞧去,只见一个金袍玉带的高冠男子朝着西边的小屋走去。
看身形……似乎是广诚尊。
商刻羽心中疑惑,盯着他的身影愣了愣,随即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商刻羽刚躲在门窗后,广诚尊的声音就从里面除了出来。
对方似乎没有回应,广诚尊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帮我证实一件事,一个结果。”
“仅仅如此?”
“是。”
那人的声音低沉飘渺,商刻羽实在想不到这究竟是谁,只得偷偷靠了过去,窥视里面的情形。
广成尊的对面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整个人隐在昏暗的光里。周身萦绕着威严圣洁的气息。
商刻羽定定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股气息亲近又熟悉。
广诚尊叹息一声:“主上,你不该这样做的。”
主上?广诚尊的上面还有人吗?
“这样做,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神秘人顿了顿,语气中透着几分怅然,“你敢说你不想知道吗?”
广诚尊一怔,俊朗的眉眼处流转着几分挣扎:“欲望是无节制的,我迈出第一步,就会想走第二步。”
神秘人低笑出声:“他主宰太久了,这次该轮到你了。”
“我明白。”广诚尊眸色一暗,意味深长道,“希望主上记住今日的话。”
神秘人回应:“自然。”
又过了片刻,广诚尊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这次来了很多人,位面神恐怕会有所察觉,要不要……”
“不必管他。”神秘人冷哼一声,“一个假位面神,能奈我何?”
商刻羽紧紧攥着门角,苍白唇抿成了一条线,心中骇然万分。
假位面?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位面世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位面世界吗?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之,这件事按我说的去做,其他的,随你便。”神秘人又吩咐了一句,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我还有事,先走了。”
“恭送主上。”
广诚尊微微颔首,直至神秘人慢慢消失,他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狠厉。
“那个位置,总有一天要属于我。”
商刻羽默默听完这一切,面上全无血色,内心深处的疑问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一样。
这次重生,不是剧情崩坏这么简单,而进入此位面的外人,比想象中多得多。
这些外人的目的是什么?如何分辨?是敌是友?
如果这个位面世界是假的,那她这个人是真的吗?她经历的事,重生了好几次,也是真的吗?
一无所知。
突然,屋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商刻羽神色一变,当即飞上了屋檐。
广诚尊缓缓走出来,理了理衣袍,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庭院。
商刻羽闷哼一声,缓缓垂下身子。
她刚才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以至于伤口全部裂开都没察觉到,如今松了口气,只觉得背后的痛感愈发强烈,向后一摸,皆是黏糊糊的液体。
“可恶的饕餮……”
商刻羽低骂一声,服下一颗聚灵丹,恢复着丹田处枯竭的灵力。
待状态调整的差不多后,她强撑着身体,画了个遁身符。
此时弟子们都在上早课,清平苑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商刻羽拖着一身伤,快去回了住处。
蹑手蹑脚推开门,只见房内整洁干净,淡淡阳光顺着窗户倾泻而下,俨然没有想象中那个青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