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棠自小被国公府捧在手心,完全按照皇室儿媳的标准来培养,她表面知书达理,实则爱慕虚荣,攀龙附凤是她的底色,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所以在得知自己在萧统那里完全没有可能的时候,她选择了身份仅次于萧统的萧绒。
萧绒很显然比萧逸更容易控制,再加上萧绒没有主见,权势大部分都要依仗皇后,皇后看得上国公府的背景,而皇贵妃控制不住萧逸。
再说了,她已经拒绝过皇贵妃一次,这回若是主动交好,也落了下风。
皇贵妃势必要讨回当初的羞辱。
赵晚棠做了很好的选择,却偏偏忽略了一点,萧绒是被皇后溺宠着长大,他虽听皇后的,但也牵扯着皇后的决定。
于是才有现在这一出,李盈盈在她没进门之前,就先成了侧妃。
李盈盈是什么身份?
她不过是锦王府的远房表小姐,她的父亲甚至只是没有品阶的芝麻小官,若是寻常时候,她连进入京城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却因为一次宫宴,与萧绒颠鸾倒凤,一举成了妾侍。
更重要的是她有手段,能把萧绒哄得服服帖帖。
萧绒未必有多爱她,但一定十分怜惜她。
一个全世界都是自己的女人,一个因为自己忽视而选择自杀的女人,很好的慰藉了萧绒这么多年来空虚寂寞的内心。
他见惯了女子为了他的钱财,为了他的权势选择他,但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连命都不要的要与他在一起。
对比下,赵晚棠的审时度势,正巧是萧绒最看不上的。
她大张旗鼓对萧统好的时候,就已经让萧绒不可能再正眼看她。
所有想法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等她回过神来时,赵晚棠已经松开她往前走。
锦颜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浅笑来,提步不紧不慢走在后面。
前面的人又停下来,冷声说了句。
“那又如何,我赵晚棠在一天,她李盈盈就是个妾!”
“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你能永远忍受绒王爱的人是她,怜惜的人是她的话,我恭喜你,成功了。”
锦颜声音幽幽,却比冬日的风还要冷。
刺骨的寒意让赵晚棠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我好歹也是个王妃,你呢?你什么都不是。”
“没关系呀,我娘是王妃,我不当王妃也行。”
锦颜一点都不在意,“当王妃也只是那么回事,哦,对了,我娘当王妃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我家后院就我娘一个人,我爹在我娘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同样是王妃,你看看我娘,再看看你。
锦颜很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把赵晚棠刚才的目光还给她。
“锦颜!”
“我在呢,你不用那么大声。”
锦颜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人,下意识看过去,“啧!绒王殿下来找你了啊,晚棠郡主可要赶紧过去啊。”
赵晚棠忙整理了表情,恢复了那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迎了上去。
“参见绒王殿下。”
萧绒越过她看向不紧不慢走向自己的锦颜,目光闪了闪。
他很少见锦颜打扮。
饶是在宴请上,她也极少花心思装扮自己。
现在本该是她灰头土脸的时候,她却盛着光彩出现,宽阔的萧瑟的宫道因为她而变得光彩熠熠。
让他喉咙发紧。
“恭喜绒王殿下。”
锦颜不喜欢萧绒看她的视线,脸上依旧挂着笑,走到近前行了礼。
萧绒下意识想伸手,到一半时意识到面前的赵晚棠又停住,只微微皱眉,转而扶着赵晚棠的手腕,“平身吧。”
他声音干巴巴的说了句。
再去看锦颜时不自觉往她那边走了一步,“嘉誉郡主也平身吧。”
“你是进宫见谁?”
他声音热切,眼底是最为直接的欢喜。
萧绒觉得若不是锦颜的提醒,他当时在回京的过程中差点就死在那里。
两人之间虽有许多恩怨未了,但如果锦颜能放弃太子转而支持他,他也定能既往不咎。
想到这里,他目光不自觉又热切了些。
“红妃娘娘前些日子托臣女找样东西,今早又差人来问,这才进宫送过来。”
“哦,你与红妃关系倒是不错。”
“在姑母那里见过两次,算不得很好,完成娘娘交代的差事罢了。”
“本王倒不知你这么听话。”
萧绒揶揄了句,话音才落下,陡然察觉到周边的气氛都变了。
这话是他不该说的。
赵晚棠一脸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一眼,又去看锦颜。
锦颜也愣了一下,嗤笑了声,“殿下说笑了,臣女素来安分守己。”
萧绒还想揶揄两句,但侧头见赵晚棠也在,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去,只目光扫过锦颜时带着几分不舍。
“赵小姐,母后让本王来接你,随我来吧。”
话音在对着赵晚棠时,他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模样,甚至眼底还隐约可见一丝嫌恶。
之后朝着锦颜拱了拱手,便自顾自往前走。
赵晚棠瞪了眼锦颜,匆忙跟上。
“赵小姐前阵子还与太子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成了绒王妃,绒王殿下看上去似乎并不喜欢。”
等二人走远了,海棠才嘀咕了句。
锦颜浅笑了声,“能喜欢才怪,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嫡子,这么多年都是被人追着捧着,却总有人拿他与太子比,他文比不上太子,武也比不上太子,现如今连女人都是太子不要了的给他,赵晚棠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硬茬。”
边上终于安静下来,一路上再没人打扰,锦颜直接去了朱红衿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