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颜气得不轻,直接一个巴掌拍过去。
巴掌打在朱锦珂脑门上,用力不小,他一下就被打懵了!
脸上甚至升起委屈来。
锦颜哪里管这些,迅速甩开他的手,卿世月缠绕在另外的一根树枝上,飞快跃过去。
朱锦珂勉强抱着断树枝,一脸阴沉。
“那树上是不是有人?”
底下有声音传来,原是两个经过这里的守卫,才刚发生过一场动乱让他们格外谨慎。
“拿火把来。”
另外一人沉声吩咐了句。
若是下面被照亮了,他们谁都躲不过。
被发现的话,一个不慎还可能成为今晚的主谋,锦颜可不想被按上这样的罪名。
“你打我做什么?已经很多年没人这样打我了!”
朱锦珂咬牙说了句。
锦颜觉得他脑子有坑,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带着我一起走,否则,今晚你指的那些人,活不过明日!”
他一句话就让锦颜脸色变了变,泛着寒光。
朱锦珂忙道,“我们是同盟,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再说了,我这里有个十分要紧的消息,宫里传出来的,方才是想告诉你那个消息,谁知道你竟这么大反应!”
还怪我?
说话就好好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凑近也就算了,踩我树枝做什么?
自己多重自己不知道啊!
锦颜虽一句话没说,但朱锦珂像是明白过来了,忙瓮声瓮气地道歉,“刚才真的是一时情急,你别怪罪。”
听了这话,锦颜脸色软下来了一些。
“带上他吧。”
她话音才落下,立即有暗卫现身将他提溜起来,一行人很快从树上悄无声息落下,又离开到了一旁的马车内。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锦颜没想到任无恙又转身回来了。
“任将军……”
她点了点头,又道,“我们要回去了,方才太乱了,没能找到将军告别。”
任无恙浅笑了声,“不知你可找到了你想要的人。”
“找到了。”
“那就好,路上小心。”
锦颜点头,让马夫赶车。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锦颜发现朱锦珂一直盯着自己看,没好气地问了句,又道,“最好你的消息确实值得我把你带走。”
“我若是出了事情,谁帮你看明月楼?”
朱锦珂没好气地说了句。
锦颜嗤笑了声,“原先是我太小看你了,今日才发现,朱公子哪里是需要我帮助的人,您啊,本事能上天了。”
朱锦珂张了张唇。
“郡主早就看出来了,也没拆穿不是么?”
锦颜怔了怔。
确实,她早看出来了,没拆穿是因为朱锦珂确实做事能力不错,她想让他为自己做事,不过如今看来,为她做事是不可能的,同盟的话……勉强可以吧。
他的能耐超出她的预估。
“你说的宫里的消息,是什么?”
锦颜摆弄着垂在身前的帷幔,声音很轻。
朱锦珂掀开马车帘子四处看了看,这才回过神低声道,“皇上存了让你入宫的心思。”
“什么?”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锦颜此时也愣住。
她没想到皇上竟真有这样的心思,这么说,上回所谓凤女的事情,他未必不知情,或许还有可能在推波助澜。
若不是因为生辰八字的事情躲过一劫,怕是……
“宫里的一些事情你或许不知道,昌将军曾试图找皇上赐婚,被太子拦下,当时,你才刚回锦王府,那是他唯一的机会,这件事让昌将军和太子离了心,如今只是表面的平和罢了。”
锦颜愣了愣,这件事她确实不知道。
“你提出只要赘婿,不嫁人,这虽是个很好的幌子,但若是皇家的人看上了你,你说你是嫁还是不嫁?难不成,你要让皇室的人入赘?”
“是啊。”
锦颜失笑了。
她原先也没想用这个借口躲多久。
当时她只是想找个老实好控制的人入赘,后来发现,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
锦王府的赘婿,也不会是寻常人。
哪怕是寻常人,最后也会变得不寻常,更何况在这世道,女子本就有诸多束缚。
“天子的心声无人能揣度,若是能揣度,那就是他想让人知道,虚情假意和曲意迎合在那里太常见了,你这般聪明肯定能懂。”
“我不懂的,我不懂他为何要我这样的人。”
“你不仅是你,你是锦王的掌上明珠,是国师的唯一徒弟,你若是在宫里,还怕你父王和大哥不听他的话么?还怕国师不听他的话么?”
“他要国师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了。但我知道一点,国师虽厉害,但世上许多事情是他不能碰的,比如国运算不得、皇帝的命算不得、事关国运的许多事情都做不得……”
“做不得不表示做不到。”
朱锦珂沉声说了句。
锦颜又是愣了一下,他说的不错,做不得不表示做不到。
元景说师父很是厉害,早就已经超过他了,如今是深不可测之人。
可元景又总担心师父,说他仗着自己厉害就乱作为。
她想去细问的时候,元景又不肯多说。
他说他答应了师父。
锦颜觉得乱得很,她何时也成了可以拿捏别人的重要之人了?
她曾经羡慕成为这样的人,世上若是有人能把自己看得这样重要该多好,如今却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
她轻轻将帷幔卷起来,又放下,再抹平。
朱锦珂张口哑然道,“不如看看我罢,如今我已经有五分真心,你若不信,大可以找我要我五成的财产。”
锦颜愣了一下,没好气道,“你的真心就是你的财产么?”
“那是自然,那可是同我性命一样重要的。”
“我岂不是比得上你半条命了?”
锦颜玩笑地说了句。
又道,“你放心就是,他若是真能轻而易举让我进宫,如今圣旨早就到了锦王府,他也有做不到的地方。”
锦颜似乎知道为何深受皇上信任的锦王府在前世被灭门了,他信任他,但不表示不怀疑。
而袭昀诺的事情又恰好给了他罪证,证实了他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