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上有了动容,锦颜又道,“太子殿下出手的铺子自然不会差,若是能低价买下来,经营点什么不好?”
“再说了,真卖嫁妆传出去你父皇非把你这公主府给铲平了不可,何必?”
锦颜说的这些萧悦溪当然知道。
“可是,我这不是很没尊严么?”
“怎么会没尊严?听我的,写上个借据,到时候还给他不就是了?这样不就有尊严了,你又不是白拿人家的,若是利润好,咱们还能给点利息他。”
萧悦溪仔细想了想,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然后凑过来,“我皇兄在主街有个铺子我看就不错,里面的绣娘许多都是从皇宫出来的老师傅了,这么多年在京城已经小有名气……”
瞧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锦颜扯了扯嘴角,“清醒点,他说的是收成不好的铺子,可不是你说的金疙瘩。”
这铺子若是萧悦溪开口,萧统可能想也不想给她了,但现在萧悦溪要尊严,她们也不想白拿人家的东西,总归还是要点脸的。
“哦。那行吧。”
锦颜从公主府回去的时候,萧悦溪让人给她带走了不少荼蘼花,都是连根拔起,种在了国师府锦颜住的院子里。
锦颜表示很无奈,但也拗不过她。
萧统果真给了个铺子,几乎不要什么钱直接就将地契给了她。
锦颜开心地收下,又找了闻衍提出要用国师府的钱去置办些铺子,也比将钱放在库房得好。
闻衍自然答应下来,又说日后他若是进宫推演,皇上都要给钱的。
锦颜本没当回事,直到后来听锦安提起来,说是国师突然要和皇上算钱的事情早已经传开,听闻将皇上气得不轻。
“怎么算钱的?”
锦颜忍不住问了句。
“一个时辰一千金。”
锦颜愣住,师父若是教会了她推演之术,自己何必苦哈哈挣钱,忽然觉得手上的茶水一点都不香了。
但从那以后,皇上找闻衍进宫的时间也开始逐渐减少。
果然付费的东西就是要珍惜些。
原先免费的时候,皇上恨不得今日吃什么都要闻衍帮着算一算,现在除非是大事否则绝对不轻易请动他。
太贵。
锦颜开心啊,若是这样闻衍就有许多时间在府上给她补功课,她时不时也要让师父免费帮着看看风水。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院子里荼蘼花开败得干干净净,夏日的烈阳晒得人头昏脑涨起来。
锦颜每日都沉浸在学习和做生意的快乐中,日子倒是过得很快。
出门去岁月居的时候,晚归已经是常态。
这日,外头和风徐徐,月光正好,她便弃了马车,踏着月光走在京城主街,瞧着石板路上的清辉,忽然生出极大的感慨来。
前阵子她的人联系到褚红,问她还愿不愿意回到京城,褚红拒绝,说她挺好的。
锦颜放下心来,便也没过多打听。
亦诀的过往也如他所说的那样,干干净净,普通人家的孩子,因为吃不起饭才被卖到青轩楼。
而京城确实有卖那些茶叶罐的小商贩,或许是错怪了他。
一件件事浮上心头。
过往种种,云烟一般聚起来又散去。
一阵异响忽然传来,她身子顿了顿,回头看过去时,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十几个黑衣人。
对方手握弯刀,带着凛然寒气。
“郡主!”
海棠一直都在暗中,最近的暗卫都被锦颜打发出去做事情,海棠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你们是何人?”
锦颜面露冷意。
她最近极少在宴请上露面,不至于与人交恶。
天子脚下,这群人不至于杀人,那便是要将她劫走?
她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过片刻,凛冽的寒气就到了眼前。
锦颜侧过身子,躲过攻击,卿世月已经握在手中,刺啦一声,对方闷哼了声,眼中露出惊诧来。
他们都没料想到嘉誉郡主竟是个会武功的,一行人对视一眼,迅速分成两派,一派来对付海棠,一派来对付锦颜。
寂静的长夜被打斗声打破。
锦颜武功不弱,但对付这些人也十分吃力。
“你们干什么的?”
巡逻的士兵怒吼了声,锦颜一脚踹开眼前的人,回头看了眼,“我乃嘉誉郡主,还不速速来相助!”
她声音清亮,那些人均是一愣,没有迟疑地跑了过来。
“咻!”
锦颜忽然预感到什么,回头时那袖箭破空而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肩膀的地方疼得一个哆嗦,整个身子也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敢相信地看过去,却只能看到黑色衣摆消失在一旁的屋宇上。
“郡主!”
海棠因为担心而分了神,被人狠狠踹开。
眼见着弯刀到了她脖颈,锦颜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挑开,“回去,找人来救我!”
身上的疼让她说话的时候几乎咬着牙,把海棠往后面推了一把,“他们不是要杀我,放心。”
海棠转身消失在夜色中,锦颜几乎没有抵抗地随着他们走,袖箭中有迷药,她这会儿已经神志不清,没必要做过多抵抗。
巡逻的士兵哪里抵得过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眼睁睁看着锦颜被掳走,忙让人去禀告上级。
锦颜醒过来的时候在一处山洞里,还未看清眼前的情况,就被一阵疼意吸引了注意。
肩膀的袖箭还未抽出,黑色的血结痂沾在粉色的衣服上,稍稍动一下,就疼得整个手臂都是麻的。
她并未注意到山洞的另外一角,有人一直盯着她,满眼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