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在完成狩猎之后即刻就赶回了村子,此刻也站在村口等待着王真。
当看到后者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痕时,他脸上顿时失色,忙查看了一番。
“真哥,你没事吧?”
少年焦急无比,拉着王真就朝陈月心那边走去。
“没事没事,刚才我本来就准备猎杀一只通窍中期的小狮子,却没想到离开时被一条通窍后期的赤链蛇给袭击了,都是皮外伤。”
王真安抚道,几位长者也纷纷出门迎接。
在陈月心的治疗下,王真的伤势顷刻间便恢复了,他略微活动了一番,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听王真讲完在十方山内的经历后,众人也是感到讶异。
眼前的孩子不过刚入通窍境便能搏杀两头实力高于自己的妖兽。
只是那黑色纹路的事情王真并没有说出来,他总觉得有些熟悉,但也不愿让几位长者为此忧心。
这力量仿佛就来自于他本身,只是平时都处于沉寂状态。
“这两枚兽丹便都留予寒弟吧,等以后他突破和淬体之时可以用上。”
王真笑道,眼神清澈而温暖。
李寒却连连摆手拒绝,无功不受禄,他从小便深知这一点,如何也不愿接受。
“那这样,通窍后期的兽丹真儿你就自己留下,前期的可以给小寒用。”
老村长开口,将此事给定了下来。
李义也揉了揉李寒的脑袋,
“还不谢谢真儿。”
“谢谢真哥!”
李寒欣然开口,王真微微笑道,
“我们可是兄弟,不必说谢字。”
...
吃过午饭,众人回到日常的生活当中。
李义下田耕种,陈月心在家中做着纺织。
王潇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所有的小孩都由他启蒙。
梦玉则是为劳作的众人做饭,准备餐食。
远处有很多人,他们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在这个小山村里过着安逸且祥和的日子。
王真回到家中,一阵疲劳袭来,他缓缓地睡去。
之后的几天,村中的各位长辈纷纷前来,跟少年说了很多话,也教会了他很多不同的道法。
天帝历十五万三千六百一十九年,秋。
王真收拾行囊,即将要离开真心村。
他看着眼前自己待了十多年的小房间,陷入了回忆。
“真儿,在外一切都要小心,这个你拿着,若有危险便打开。”
老村长递过来一个小布包,约莫手掌大小,王真将其收下。
“陪爷爷再转转吧。”
“好。”
王真搀扶着老人,慢慢地向着村外走去。
爷孙俩平时有着说不完的话,此刻却纷纷沉默起来。
对于老村长来说,王真不是亲孙子,却又胜似亲孙子。
他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看着他艰苦修行,看着他的笑与泪。
到了现在,雏鸟羽翼渐丰,将要飞往更大的天空了。
“真儿,你觉得神和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老人笑道,想知道眼前的少年会如何作答。
“爷爷,神和人真的有分别吗?神也是由凡人修炼而成的,从本质上来说,我觉得没有分别,也不应有分别。”
“就像修士一样,村子里还有一些不能修行的伯伯和婶婶,您当年不也是用法力帮他们建造房屋,招来水源吗?”
老村长哑然,随后抚须而笑,格外畅快。
“真儿,你说得很对,神和人本来就没有分别。”
王真微微抬头,看向老人,他不是很明白爷爷到底为何而开心,但这笑意也证实了他的回答并没有错。
“从村子里穿过十方山,便能进入天南国国境之内,最近似有秘宝出世,你要格外小心。”
老村长最后叮嘱道,
“不要一味地追求变强,如果累了,就回来吧,爷爷就在村子里。”
少年点头,畅快一笑,看着从村子里走出来送别的众人,用力地挥了挥手。
“真哥,一切保重!”
李寒年龄尚小,且还没有突破通窍境,还无法独自闯荡,只能暂时留在村中。
李义夫妇、王潇夫妇以及其他的村民们都在挥手。
少年转身,紧了紧背上的行囊,大踏步地离去。
记得王潇在王真儿时曾经教给他一首诗。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这个世界很广阔,且老村长以前就说过,等有朝一日王真可以到达通窍境,那便可以出去看看这偌大的天地。
那个小村庄和村民们的身影逐渐模糊,直到消失。
王真身上带着村长赠予的灵器,可以屏蔽妖兽的感知,一路上并没有遇到过何种危险。
他踏过树林,走上山顶。
终于第一次看到了这广袤的山河。
“原来村子外面竟然如此辽阔。”
少年感慨,随即加快了脚步。
十方山的深处有着大机缘,也有着大恐怖,远不是现在的他可以逗留的。
在他行至一处巨大的坑洞时,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空气之中都弥漫着肃杀之气,好似有不可名状的存在将要醒来。
但随即这份感觉便迅速消散,他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再次赶路。
不多时,终于走出了十方山,进入了天南国的国土之内。
“出来了,先用爷爷给的盘缠买点糖葫芦吃吧。”
少年心性显露无疑。
小时候,李义和王潇经常瞒着陈月心和梦玉悄悄跑到外面来喝酒。
并且每次都会给他带回来一串名为糖葫芦的东西以作封口费。
不然让这俩货家中的夫人知晓了,少不了要挨揍。
且这吃食酸酸甜甜的,颇合王真胃口。
“嗯...好像没有,去找找吧。”
刚从真心村出来的少年对于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在城镇里走走逛逛。
...
十方山深处,天坑。
一头魔兽口吐人言,庞大的身躯上萦绕着黑色火焰,似乎于地陷之地而来。
其身如金石,无法击破。
气息如渊如狱。
而此刻它却跪伏在地上,微微发颤。
“前辈,请饶过我这一次,我非有意冒犯。”
眼前的老人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几乎都让其肝胆俱裂,似乎将要被碾碎。
“罢了,念你没有出手,我亦不愿徒增杀孽,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