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风雨交加的空中,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停在破庙的屋顶。
只见她轻踏一步,便悄然落在院中,凌冽的风雨吹起一片红色的衣角。
不速之客打破了破庙里的温馨,以多年走镖经验,王权等人很快意识到此人的危险,紧绷着神经,防备地看着门口。
来人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扫视一圈庙里的人,一拨是乞丐,无足挂齿,一拨是镖师,对她来说造不成威胁。
那人的目光在任苒苒身上停留,只觉得这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很是眼熟。
王权等人见状立刻将任苒苒护在身后,只要对方敢动手,他就算是拼死也要将人送走。
来人正是重生回来的花拾,看着这群人护犊子的行为,花拾不屑挑挑眉,她的目标是小师妹,其他人都不重要。
花拾不欲与这些在刀口上讨生活的凡人纠缠,抱着剑,挑了一个空地闭目打坐。
花拾前世筑基,因为承受不住雷劫,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
这次醒来却过了一辈子。
想起死前的经历,她就恨得牙痒痒,差那么一点,她就成功了。
看着还好好地站在自己床前的师尊和三位师兄,花拾垂下眼睫,掩下眼里的愤恨。
都怪小师妹,她若能好好的死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谁曾想她居然自爆也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花拾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祸害,就要扼杀在摇篮里。
伤好后,花拾趁着师尊他们不注意,偷偷地溜出宗门。
她记得,小师妹家乡在云阳城,前世她来过一趟,路程熟得很。
任苒苒怎么都不会想到,死神就这么跟自己擦肩而过。
第二天一早,破庙里早已没了黑衣人的踪影,走了五个月,终于要到青阳城了。
青阳城属于凡界大城,从城东去往城西是要坐马车才行,像这样的大城凡界就有好几座。
任苒苒头戴草帽,手甩小马鞭,坐在车辕上,她的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整个镖队。
“青阳城,我来了···”
在城门口,王权下车办入城手续,任苒苒有些无聊地看着排队入城的队伍。
有两条队伍,一条是行人通道,一条是车马通道。
没过一会,王权回来,车队缓缓进了城。
任苒苒要跟他们告辞,王权没让,说他们也要在城里修整两天再回去,让跟他们住一家客栈,还说她人小,怕被人骗了。
任苒苒想找一个大型的广场,势必要住那附近才行,跟车队或许不同方向。
王权大手一挥:“青阳城我熟,城中最大的广场要数紫荆广场,在城中心,我们的货正是要送到那个来福客栈,顺路。”
任苒苒满脸黑线,她有理由怀疑,他口中的货就是自己,但她没有证据。
到了来福客栈,车队兜去了后面,王权带着任苒苒前去定客房。
“要一间上房,住三个月。”
客栈掌柜噼里啪啦地打了一下算盘,又在旁边的本子上添上几笔。
拿了牌子,让小二带他们上了二楼房间。
任苒苒迷迷糊糊,直到安顿下来才惊觉:“你们不是要住两天吗?”
王权慈爱地笑笑:“小丫头,别担心,我们镖队是送货的,有专属的房间住。”
后来任苒苒才知道,所谓专属的房间,不过是一个大通铺,三十来人挤在一块,和衣而眠。
第二天一早,王权来跟她辞行,说有急事,必须得赶回去了,让她一个人在外生活凡事留个心眼,别太轻易信人。
他倒不是担心她打不过人,只怕她被骗,这傻丫头一看就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不然也不会有他的这一趟出行。
离了镖队,任苒苒的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前去柜台先把三个月的住宿费交了,却被掌柜告知已经交清了。
“小丫头,你就安心地住着,有事的话,来柜台说一声,别客气。”
而后,掌柜又小声地补了句:“收了银子的,不用的话,浪费了···。”
这?生怕自己不麻烦他吗?
行吧!
“掌柜可知,这青阳城今年有无办过大型活动?全城都知道的那种。”
得到掌柜肯定的回答,任苒苒才放心,这仙人肯定还没来,自己且安心地等着便是。
只是,这一等便是三个月,任苒苒好不容易瘦了的肉又回来了。
无法,客栈的伙食就是这么好,任苒苒去柜台又续了一个月房费。
这青阳城她已经逛遍了,而每天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紫荆广场。
她也发现了,最近来城里的人越来越多,来福客栈已经爆满,连杂物间都让人给抢了去。
想来这些人里应该是有一手消息的,或者像她一样半信半疑,先过来蹲着。
任苒苒趴在房间的窗台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喃喃自语:“应该快了吧···”
突然,一抹火红的身影映入眼帘,任苒苒瞳孔一缩,怔怔地看着那人出神。
她看到了,那个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是跟梦里花拾后来身上穿的是一模一样的。
荏苒苒坚信,那人便是仙人无疑,而且是逍遥宗的弟子。
不由得一喜,还真让她等到了。
转而又一想,如果收徒的宗门只他一个来,那么,她岂不就是见不到原主的师尊和师兄?
梦里师尊和三位师兄对原主很好,只是都落得了那样不得善终的一个下场,属实让人心疼。
没多久,就听到城主府传来消息:玄天宗、逍遥宗招生,为期三天,请六到十五岁孩童集中紫荆广场,测灵根。
消息一出,全城沸腾,连附近村镇的人收到消息,也纷纷赶来。
任苒苒住的近,听了消息就过去了。
到了广场,里面早已人山人海,因为不知哪边是哪个宗门的,她随便选了一条队伍跟在后面排队。
排队的孩子虽然多,但这会没有一个人敢乱说话,生怕给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此时广场中央已经搭好了一个高台,两宗各自招生,愿意去哪个宗门,便去哪个宗门排队。
天上几抹虚影闪过,眨眼间,高台上便多了四个人。
“是仙人···”全场发出惊叹,出奇的整齐,哗哗地就要下跪。
一股虚空的力量,又把他们扶起来。
“尔等不必客气,修道之人不过是虚长几岁,称不上仙人。”
说话的是一个青灰色镶紫边服饰的谪仙哥哥,很不巧,他是玄天宗的人。
而任苒苒排队的这边台上站着的,正是那逍遥宗弟子,也是她那天在窗台上见到的人。
无奈,任苒苒默默地脱离队伍,溜到了玄天宗这边重新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