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身缟素,哭的两眼通红,怒声喝道:“晋王,你这是何意?”
“何意?”萧明劼冷冷笑着,道:“本王听说,太子殿下腿伤的时候,一个叫曹文理的江湖游医来替太子殿下治过腿伤。皇嫂有所不知,这曹文理本是朝廷缉拿的要犯,曾经治死过人后畏罪逃匿。不知是哪个心怀叵测之徒居然找来这样一人替太子殿下治伤?本王真的怀疑,太子殿下的薨逝,与此人脱不开干系。”
“你说什么?”太子妃惊的两眼发直,“曹先……曹文理,是治死过人的逃犯?”
那他,那他们……
“皇嫂可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无妨,待本王进去搜一搜,抓了那个欺世盗名的游医,到时,还要请皇嫂上殿指证。”
他手一挥,“来人!”
骁骑卫哄然应是。
“抱歉,我来晚了来晚了。”萧明烜一手扶着腰刀一手扶着帽子,急匆匆跑进东宫,站在队首处。
萧明劼嘴里抽了又抽,喝道:“萧明烜,你是怎么当差的?这都什么时辰了才来?你真当这宫里、这骁骑卫已经是你家的不成?如此轻忽怠慢,不如回家睡觉!”
萧明烜一本正经道:“二哥,我可是照着时辰到的,是你来早了。”
萧明劼冷冷注视着萧明烜,厉声喝道:“进去搜!一定要把那个姓曹的逃犯给本王抓出来!”
“哎,二哥,太子殿下刚刚薨逝,宫里正乱着,你这样带着人冲进去乱跑乱翻,难道不怕冲撞了东宫的女眷?”
不等萧明劼说话,萧明烜又接着道:“再说太子殿下究竟因何而逝还没有查清楚,二哥就这样妄下定论,不太合适吧?”
萧明劼逼近萧明烜,阴涔涔道:“萧明烜,本王是皇子,你是世子,指责本王,你就是以下犯上!本王今日既然敢站在这儿,就一定有本王的道理!让开!”
“哎,二哥,好!晋王殿下,对吧?太子新丧,娘娘正伤心,东宫还有女眷和孩子。晋王殿下如何保证这些人都会安分守己?若是出了岔子,你担待的起吗?不如这样,我带几个人进去看看,那个姓曹的还在不在里面。如果晋王殿下对我不放心,成,我带的人,您亲自点。”
萧明劼咬肌高高凸起,强忍心中的怒火,最后还是亲自点了四个人,由萧明烜带着,进了东宫。
等萧明烜走了,萧明劼走到满脸犹疑的太子妃面前,小声说道:“皇嫂您看,他们若不是心虚,会让萧明烜拦着本王,不让本王进去抓人吗?皇嫂想想,太子殿下是什么时候病重的?明明腿伤之前还好好的呀?”
太子妃犹犹豫豫道:“他,他们说,太子,是中了毒。”
萧明劼满脸惊奇“哦”了声,“中的什么毒?又是如何中的毒?皇嫂倒是说说看?”
“说是,西凉的一种毒。”
“西凉?”萧明劼眼睛一转,靠近太子妃语重心长道:“皇嫂怕是不知,要说满朝上下,谁能比得过元墨轩消息灵通、手眼通天?西凉的毒,除了他元墨轩,谁能弄得到呢?”
太子妃正用帕子按着眼睛哭的凝噎,闻言顿时愣住了。
好久,才犹犹豫豫道:“可,曹先生,是明煜带回来的呀。”
萧明劼长长“哦”了一声,道:“明煜最近,可是忙的很。忙着天天往父皇那边请安,还要忙着给太子殿下寻医问药,当真是,情深义重啊!”
太子妃张口结舌,连哭都忘了。
萧明劼小声问道:“皇嫂可想明白了?那曹文理,到底藏哪了?”
“他,半个月前就出宫了,是宁王叔带他出去的。”
还有宁王!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萧明劼简直就要笑出声来了。
太子妃眼泪汪汪看着萧明劼,哀声道:“明劼,你,一定要抓住凶手,替太子殿下报仇!”
“皇嫂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萧明劼“诚恳”地看着太子妃,“皇嫂,你该知道,他们三人,在朝堂上可有很多大臣支持,口说无凭。就算抓到了曹文理,臣弟若是没有证据,也是奈何不得他们啊。皇嫂到时,可否去大殿作证?”
太子妃有些犹豫。
萧明劼恨其不争,“皇嫂便是不看与皇兄往日的夫妻情分,难道也不看看懋哥儿和纯哥儿?他们两个,一个十岁,一个才不到两岁。若是萧明煜夺了……那个位置,他连一母同胞的亲兄长都下得去手,会留下太子嫡子这个后患吗?”
太子妃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她用力点头,坚定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会去作证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
萧明劼转眼看到萧明烜领着人走出东宫,老远就大声问道:“没有人吗?”
萧明烜摊了摊手。
萧明劼朝太子妃拱拱手,“既如此,惊扰皇嫂了,臣弟告退。”
太子妃慌忙“哦”了声,又呐呐加了句,“好。”
萧明劼回到晋王府,总管赵喜连忙迎了上来,“爷,您回来了。”
“相府那边有消息了吗?”
赵喜笑的见牙不见眼,“合该王爷您洪福齐天,曹文理,被厉魈大人抓到了。”
萧明劼眼睛一亮,“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了。”
萧明劼拳头一击掌心,“太好了!明日大朝会上,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萧明煜还要如何挣扎!凭他多大的本事,也得乖乖给爷跪下把这个罪认了!”
九月初一,按例是一旬一次的大朝会。
太子薨逝,皇上重病不能临朝,朝会需要商议太子的丧仪诸事。
因皇上尚在,太子的丧仪不能大办,只能在祖制的基础上酌减,具体细节由礼部拟定,再由诸位大臣协商敲定。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之际,萧明劼突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诸位!本王有话,不吐不快。”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萧明煜和萧宗禃互视一眼,也都默不作声分列两边。
萧明劼道:“在这之前,本王还想让诸位大人见一个人。”
他拍了拍手,一阵叮叮当当铁链声响,两名骁骑卫押着一个枷锁加身的男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