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一行一路北上,途中见到了不少破败的村庄,也看到了许多人间惨剧。
还顺路救济了一些流民,但这只是杯水车薪。
终于,又经过几日的赶路,孟凡来到了广宁县!
作为一个边城,广宁县显然已经有些破败!
城墙有些年久失修,守城的官兵也有些无精打采,甚至披甲的士卒都不是很多!
为了避免过于引人注目,孟凡让铁骑军驻扎在了城外,自己独身一人进了城!
进城之后,孟凡发现城内的景象与自己想象的不同,并没有十分萧条,反倒是有些繁荣,各行各业都在此生根发芽!
城中的百姓也不见惊慌,似乎并不担心哪一天就会受到乌桓人的劫掠,与城外的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孟凡对此深感诧异!
他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于是便来到了县衙。
孟凡随手给门口的衙役打赏了一些银钱,衙役便屁颠颠的将孟凡的拜帖给县令大人送了过去!
因为李家多年在上谷郡诸县之间经商,李威与广宁县的吴县令有些交情,当然,这种交情更多的是靠李家的金钱在维系!
于是,这次拜访,孟凡便借用了李威的名义,称自己是李威的晚辈,路经此地,特来拜访!
不一会,传信的衙役跑了出来,称县令召见,并热情的为孟凡带路。
到了县令的书房,孟凡又不带烟火气的打赏了衙役一些银钱,衙役便美滋滋的退了下去!
整理了一下着装,孟凡便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他看到一个儒雅的中年人正背对着他,在看着一幅幽州的地图。
“你便是潜龙镇的孟子安吧?”
吴县令转过头,先行开了口,虽说的是问句,但并没有需要孟凡回答,而是继续说道:
“我听说过你,在涿鹿县揭露了张茹与乌桓人有所勾结的事情,并将其斩杀!这几日,又在我广宁县外,救了一些百姓,杀了一些乌桓人。”
听闻此话,孟凡心里一震,觉得这个吴县令有点东西,绝不是泛泛之辈!
孟凡能感受的到,吴县令对他在广宁县外的作为,并没有感到厌恶,没有觉得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反而有些欣赏的意味在里面!
“吴县令不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就好!”
孟凡笑着说道。
“哈哈哈,我倒是希望大汉朝多些像你一样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如此,这广宁县何至于此啊!”
吴县令不无感慨的说道。
“县令大人谬赞了!”
孟凡假装谦虚了一下。
没有理会孟凡的回应,吴县令忽然问道:
“你觉得这广宁县如何?”
孟凡迟疑答道:
“县令大人是说城外还是城内?城外百姓人人自危,城内百姓安居乐业!”
吴县令欣赏的看着孟凡。
“你果然注意到了,那你觉得,为何会有如此不同?”
思索了一番,孟凡紧紧的盯住了吴县令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县令大人莫不是和乌桓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吴县令脸色不变,脸上笑容更甚。
“孟子安啊孟子安,你果然聪慧过人!不错,我和乌桓人确实达成了协议,若他不犯我广宁县城,我则对他们的劫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围剿!”
“为何?城外百姓难道就不是大汉子民吗?!”
孟凡已是有些质问的语气在里面。
吴县令并未在意,开口说道:
“想必广宁县城的军备,你已是注意到了,朝廷已经许久不曾拨款了,甚至军饷都已多日未发!”
“若乌桓人大举进攻,你觉得以广宁县的情况,可能守住?到时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
“如今的大汉朝,宦官当道,外戚弄权,勋贵世家各为自己的利益,谁会在乎边境一个县城的小小得失?!”
“但我作为本地的父母官,必须在乎!这么做,我也是没有办法!”
许是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这些真心话,吴县令显得有些激动!
孟凡听罢,沉默了起来。
像这种牺牲少数人而成全大多数人的做法,在历史上并不少见,他无法评判对错,只是内心对此不是很认同。
见孟凡沉默了,吴县令缓缓说道:
“你走吧!乌桓人不是靠你一个小小游檄就可以赶走的,你的路还很长,不要把命丢在这!”
孟凡忽然反问道:
“你真觉得乌桓人会守承诺吗?”
吴县令顿了一下,无奈说道:
“守得一时便是一时!”
道不同不相为谋!
孟凡已觉无话可说,随即拱手告辞,吴县令也并未挽留。
临走之时,孟凡又说了一句:
“吴县令,与虎谋皮,终将养虎为患!言尽于此,还望深思!”
说完,孟凡便转身离开。
只留下吴县令一人,在深深的思索!
……
孟凡出了县衙,走出城后,便与铁骑军汇合,随后踏上了回返涿鹿县的路途!
他觉得吴县令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单单靠孟凡如今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乌桓人抗衡!
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乌桓人的问题他不得不面对。
于私而言,若将来争霸天下,与天下英雄较量,那必然不能有后顾之忧,要让后方处于较为安全的环境!
于公而言,他无法忍受汉朝百姓在乌桓人的欺辱下苟延残喘,无法原谅那些屠村灭门的乌桓人的所作所为!
所以他要回去做一件事!
做一件他认为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