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了几天之后,白图终于到达了黑木措的边缘,以他的速度,距离白虎族部落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他背上的雌性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再拖下去,肯定就要死了,
黑木措森林外缘的峡谷里,一条涓涓细流旁,白图在再次给他喂了些水和白浆果的果肉,
蒙问脸上的血污早已被洗干净了,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透着异常的灰白,干涸得起了死皮的唇瓣,让平日里原本看起来凌厉的脸毫无生气,
即使脸色奇差,白图也能看出这个雌性比白虎族部落里的任何一个雌性要好看,
若是非要对比的话,在白图有限的形容词里,大概是这个雌性皮肤白,鼻梁高,眉清眼大,身材修长吧!
想了想白图又加了个词,生命力顽强,好几次雌性的气息微弱得他都以为他死掉了,可是,雌性的心脏仍在努力的跳动着,似乎为了活着拼尽全力。
为了尽快带着他回部落,白图再次变作兽形,试了试自己受伤的左翼,比起刚受伤的时候要好了一些,最起码能受力了,
他找来藤条将蒙问绑在背上,扇动的双翼挣扎了许久,最终颤颤巍巍的飞了起来,
左翼根处传来的剧痛让白图在空中滑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他才加快速度往黑木措森林的东边飞去,
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日落前赶到了白虎族部落,
白虎族部落的上空,一片阴影从地面快速掠过,周围的兽人以及雌性都下意识的抬头往天上看去,
正在部落周围巡逻的兽人白俸吉和白招云仰起头,发现了那个熟悉的银白与黑色条纹相间兽影,
"是白图,他回来了…"
白俸吉开口说话,两人这才放松了戒备,
"他出去了快一个月了,难道是找到了兽人之子?"
"不知道呢"
"看他的样子,像是往大巫家的方向飞去了,他受伤了吗?"
"不能吧,白图这么强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兽人能在他的爪子下伤了他!"
"啊,我看到了,他背上好像有个人…"
"是雌性吗?"
"不知道!"
周围的讨论声从聚集在一起的兽人与雌性群里传来,白俸吉眉头一皱,冷眼朝人群里扫视一圈,沉声对那些好奇的兽人开口,
"今天的猎物都捕足够了吗?还有你,白安你今天都猎了什么?"
白俸吉眼神落在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身上,男孩一头金黄的头发,灵动的眸子是湛蓝色的像天空一样,里面透着几分狡黠,细看之下眉眼和白俸吉竟有几分相似,
"是,大哥,我今天猎了一头尖刺兽,厉害吧!"
白俸吉冷笑一声,"小小一头尖刺兽,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被叫白安的金发蓝眼的男孩儿一脸骄傲,气呼呼道,
"可是,雌性们都爱吃尖刺兽的肉啊,我也喜欢吃。"
偷偷看了白俸吉一眼,他才又开口小声说,
"再说了,你也不能对一个雌性要求太严格了吧,别的雌性都不会打猎呢…"
白俸吉还要说什么,被身旁的白招云拦住了,
"是啊大哥,小安已经很优秀了,你不要对他太严格了,毕竟他也是雌性呢,你见过哪个部落的雌性跟着兽人出去捕猎的?"
见到二哥帮自己说话,男孩儿垮着的苦脸顿时明媚起来,他兴奋道,
"我今天捕猎时被尖刺兽扎伤了手,我去找大巫给我包扎一下…"
话未说完就不见了踪影,白俸吉和白招云对视一眼,看自家弟弟那心思,不禁无奈的笑了笑。
“大巫,麻烦您看看他,他快要死了!”
正在捣药的黑发黑眸男子转过身来,看着疾步走进来的白图,白图平静的脸色看不出什么,眼中的焦急却透露了他的不安,
大巫黑眸中流露着一丝疑问,但在看到他怀里脸色泛着死灰的雌性时,大巫大惊失色,连忙让白图将人放到床上。
“他怎么了?”
大巫小心的掀开了裹在蒙问身上的兽皮,发现这名雌性全身都是伤口,擦伤的,咬伤的,被树枝划伤的,小伤不计其数,大伤却没有见到,
最严重的也就是小腿处被吸血虫咬伤后留下的红肿,看样子已经被白图处理过了,但都是外伤,却没有伤到要命的地步。
"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这个雌性外伤看起来严重了些,但不至于到了快死了的地步…"
“不知道伤在哪里,从受伤后一直昏迷不醒,这都已经是第七天了!”
大巫眉头微微皱起,这个雌性的外伤倒是没有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内伤?脸色又透露着的死灰和外伤根本不匹配,大巫心下不敢给白图作任何保证,他想了想才开口说,
"这个雌性的伤很古怪,我的医术有限,只有尽力一试了,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的意志力了…"
大巫叹了一口气,雌性珍贵异常,纵然不是部落里的人,他也会尽力救治。
白图听到大巫这么说,心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搅得他心头烦躁,朝大巫点点头,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大巫在他转身的时候才发现他也受了伤,左侧肩胛骨处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伤口周围还有来不及凝固的血迹顺着低处滑落到腰际,很显然是伤口愈合的时候又用力过度,才造成了伤口又蹦开了,
"白图,你去了黑木措森林?"
是陈述句,也是反问句,抬脚刚走的人听到大巫说话,顿了顿才回道,
"是的,遇到了飞鸟兽!"
"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不然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父母交代?"
白图知道大巫是担心他,他也是部落里唯一关心他的人,这些年若是没有大巫护着他,可能他的处境只会更艰难,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道,
"我知道了,我不会出什么事的,还有…这个雌性,还请大巫帮忙照顾他。"
白图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出去的时候淡淡的看了眼躲在门外偷听的金发男孩儿,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
"白图哥哥…"
白安一脸忐忑,没有说完的话被淹没在白图冷漠的神色里,看着白图走远了,他才转过头来往大巫的房子里张望,从他和大巫的对话中,他知道白图哥哥救了个雌性。
看到大巫出去后面的院子了,白安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目标明确的径直朝着床上躺着的人奔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值得白图哥哥冒着受伤都要救的雌性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