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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西域往事:玄奘与幻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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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怪事(1 / 1)


怪事第一次出现在伊吾国皇宫里,是八月下旬的事。

那一年——贞观三年(629年),玄奘从长安出发,经秦州,过兰州,至凉州,和弟子惠琳、道整昼伏夜行到达瓜州,也是八月的事。

古籍记载:“彼有惠威法师,河西之领袖神悟聪哲,既重法师辞理。复闻求法之志深生随喜,密遣二弟子,一曰惠琳,二曰道整,窃送向西。自是不敢公出,乃昼伏夜行遂至瓜州。”

玄奘来到瓜州时,还是个年仅26岁的逃亡僧人,这是他初次踏入西域。

这些,按住不表。

我们再回到伊吾国皇宫里的怪事上来。

那天晚上,国王石万年为公主石羞花过生日,大宴群臣。

推杯换盏间,侍卫报波月法师求见。

石万年点头应允,波月施施然从外面走了过来。

他走到国王和公主面前,并不下跪,只是拱手行礼。

“今日面圣,不请自来。谨以拙技,呼风唤雨,祝伊吾国祚绵延,公主福寿万年。”

说完,他突然双手一挥,身后顿时升起两团黑云。

俄顷,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皇宫里竟然下起了雨来。

文武百官拍手叫好,石万年面露不悦。

“波月,此等民间杂耍戏弄一下百姓也就罢了,岂能骗得了我?念在今日公主及笄,我就饶了你的欺君之罪,还不退下!”

波月虽有些懊恼,但在国王大臣面前又怎敢发作?

他硬着头皮说:“微臣有个不情之请,想送公主一件礼物。”

石万年眉头紧皱,只能应允。

只见波月法师双手抱圆,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他的手中竟然凭空变出了一件金色的长袍来。

但见那长袍金光闪闪,裙彩飞扬,袖口上绣着精致的金纹百合,衣襟处钩出一只金色凤凰,纽扣用珍珠做成,带子由金线织就。高贵,典雅。好似凤冠霞帔,珠环翠绕;又像黄金战甲,杀气腾腾。

石万年面色缓和,示意侍卫去取衣服。

哪知,坐在宴席中的石羞花已经迫不及待。

她直接风风火火地去飞奔到波月面前取衣服,并直接套在了身上。

波月见状,露出邪魅一笑。

然后,他对石羞花说道:“公主及笄,大喜之日,何不起舞,以助君兴?”

公主仿佛着魔般的点点头,兀自在众人面前跳起舞来。

这时,一曲摄人心魄的笛声轻扬而起,公主长袖曼舞,无数的金色百合缓缓盛开,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清颜金袍,青丝墨染,若仙若灵,似幻非幻。天上秋月开宫镜,地上舞者手舒云。似笔走游龙绘丹青,像公孙大娘舞剑器。转、甩、开、合、拧、圆、曲,行云流水,如龙飞,如凤舞。

公主跳至酣处,一只金色的凤凰腾空而起,绕梁三圈,飞向明月。

良久,看呆了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不成想,大家却由惊喜变成了惊吓。

——公主和波月竟然消失了!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石万年震怒不已。

“右将军石千年何在?还不赶紧去捉拿那妖人!”

这石千年是石万年的弟弟,自幼习武,终日打熬身体,不近酒色。

此番被公主的舞姿吸引,不觉间让侄女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失踪,他有失职之责。

先皇驾崩时,他被托孤成令尹,兼右将军。不仅兼管国事,而且还保护皇亲国戚的安全。

大业四年(608年),隋炀帝派右翊卫将军薛世雄为王门道行军大将,命他在西域伊吾国内修建一座伊吾城,并派吏部侍郎裴世矩共同前往经略。薛世雄见石千年治军有方、教民有度,曾夸奖他:“廉正节概,有大将之风。”

经二十年,石千年已经愈发老成。

在他的辅佐下,伊吾这个弹丸之地、蕞尔小国,已经逐步成为西域诸国中不可忽视的存在。

可眼下,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却也是束手无策。

“陛下,这人怎么凭空消失呢?莫非是妖人用了什么障眼法?”

石万年怒气冲天,哑着嗓子咆哮道:“废物,全都是废物!”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无人敢接茬。

毕竟,在皇宫出了这么大的事,言行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石千年毕竟是大风大浪趟过来的,他不再无动于衷。

这边厢,他立即安排禁卫军全国搜索、捉拿波月;那边厢,他马上传令祠部调查、破解幻术。

一场声势浩大的寻人之旅,在伊吾国开启了!

禁卫军苦寻一夜,连皇宫的厕所和马厩都没放过,但依旧一无所获。

祠部加班加点,依旧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翌日清晨,公主失踪的消息像第一缕阳光一样走进千家万户,成为了人们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一夜未睡的石万年和石千年分头行动,石万年负责安慰公主的母亲,即伊吾国皇后尹嫣,而石千年则是负责继续搜寻公主和缉拿波月。

皇宫内,尹嫣目光呆滞,喃喃道:“报应,这都是报应!”

皇宫外,石千年似乎也找到了线索。

线报称鸡笼寺的住持惠因和波月是至交,有人问惠因对公主失踪的看法。

他笑着说:“常怀虚无念,浅浅红尘行,淡看人间三千事,闲来轻笑两三声。然而世事千帆而过,有因必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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