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公孙羊和刘开便乘着夜色,离开了太子府。
门口的林北辰看了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东宫,眸子深沉,唤过来一个禁军。
“将此事禀告给陛下。”
陆天崇安排他来就是想要时刻了解陆离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汇报。
门帘处,一双幽深的眼睛将林北辰他们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禁心中冷笑。
公孙羊染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不少人前去探望,连陆天崇都发去慰问。
只是这慰问之意,耐人寻味。
陆离也带着白优冉和陆解忧一同前去探望。
只见公孙羊一脸苍白,羸弱的半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感谢着那些来探望的人。
“老师。”
陆离带着白优冉母女走上前,一脸的担忧之色。
“公孙爷爷,你怎么了?为何躺着呀?”
陆解忧看着公孙羊,一脸的疑惑,软糯的奶音,让不少人都面露爱怜。
公孙羊亦是一脸怜爱的看着陆解忧:“公孙爷爷生病了,没什么力气,不能抱解忧了。”
说着还轻咳了几声。
陆离揉了揉陆解忧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再多话。
“诸位,少师身体不适,不能过度劳累,诸位请离开吧。”
陆离对着周围来探望的大臣们拱手行礼,作为公孙羊的学生,陆离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看见公孙羊的病态,有心的人也达到了目的,也不再逗留。
一众人陆续跟公孙羊告辞,相走之际,对公孙羊的病互相暗暗议论。
“公孙先生怎么会突然染病?看样子病的还挺重啊。”
“是啊,公孙先生饱读圣贤书,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突然染病了?”
“毕竟肉体凡胎,生老病死也是常事,有陛下的御医,肯定没事的。”
“......”
待众人离开后,公孙羊也屏退了左右,白优冉抱着陆解忧坐到一边,让陆离跟公孙羊谈话。
“少师,让您费心了。”
陆离笑道。
公孙羊微微笑了笑,依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老臣能为殿下分忧,很高兴。”
陆离眉头轻皱,公孙羊装病,也装的太像了,伸手摸了摸公孙羊的手。
心中顿时一紧。
公孙羊的手十分冰冷,而且还在微微颤抖,陆离知道公孙羊的病不是装出来的。
“老师,你......”
陆离疑惑不已。
公孙羊笑了笑:“陛下疑心重,若是不能糊弄过御医,肯定就会穿帮。”
“今天来看我的人,都是很多有心人派来探探虚实的,老臣只有这样,才能让殿下能够毫无阻碍的去做事。”
“殿下放心,老臣只是风寒,不打紧的。”
陆离眼眶微红,不管自己是废太子,还是如今崛起的太子,公孙羊都是对他最好的一个。
“老师的恩情,我真的无以为报。”
公孙羊笑了笑:“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趁着别人不注意,赶紧找到那道长要紧。”
陆离点点头,一脸的坚定:“老师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并且让他帮助自己!”
公孙羊说的没错,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越早出去越好,免得再生事端。
陆离能做的,就是不辜负公孙羊的牺牲。
陆离安排白优冉和陆解忧就待在公孙羊府邸,自己则是乔庄打扮成一个身披麻布衣衫的百姓,跟早已等待在城门处的刘开汇合,一起出了城。
“殿下,按照路线,我们应该两个时辰就能到昔问道长的住处。”
马车上,刘开给陆离讲述路线。
......
“公孙羊真的病了?”
陆天崇看着给公孙羊诊治回来的御医问道。
御医点头:“回陛下,少师的确是染上了风寒,而且还有些严重。”
陆天崇点点头:“行了,你下去吧。”
陆天崇来回躲着步子,眉头紧锁,不明白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为何就染上了严重的风寒。
人有旦夕祸福,难道是朕多心了?
陆天崇已经安排了人在公孙羊那边盯着,当下也不在多想,拿着一份古卷,走进了一间密室之中。
正午时分,陆离和刘开乘着马车,到了一间小木屋,木屋院子里正有一个小道童在打扫着落叶。
看见陆离二人,停下手中动作,走到院门口对着二人施礼。
“二位居士可是来找师父的?”
刘开笑了笑:“你是知善小道长吧,我们正是来找昔问道长的。”
知善点点头:“二位稍等。”
说完就进了木屋。
不一会儿,昔问道长就出来了。
一袭白衣道袍,宛如飘飞的云彩,衣袂飘逸,步履轻盈,仿佛行走在风中的谪仙。
那双眸子如明净的湖泊,透着智慧与深沉,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人为之倾倒。
不过让两人震惊的是,昔问道长鹤发白须,面上却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怪会让陆天崇信服,原来竟是个鹤发童颜的道士,一身仙风道骨,简直就像书中写的仙人一般。
“不知二位居士,找贫道所谓何事?”
昔问道长语气平淡,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
刘开站在门口望风。
陆离上前,拱了拱手:“听闻皇城附近来了一位修为高深的道长,特来见见世面。”
“如此一见,不枉此行。”
昔问笑了笑:“承蒙居士谬奖,贫道不过一介普通道士。”
陆离笑道:“昔问道长无须自谦,身怀长处的人,掩盖不住。”
昔问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居士亦不必跟贫道打哑谜,贫道只助有缘人,居士请回吧。”
陆离一愣。
这昔问是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来者是客,道长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有缘人又岂是一眼就能断定的?”
昔问淡淡道:“公子气宇非凡,与普通人不同,贫道小院常来一人,想来施主应该认识。”
陆离知道昔问说的是君鹤轩,但是一眼就看出自己认识君鹤轩,可能还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贫道知晓你们的目的,但是贫道只想清心修行,不纳俗事,能告诉你的也就只有这一句了。”
昔问幽幽说道,转身进了木屋。
陆离知道昔问的脾气,也没有再出声挽留,而是转身出了院落。
刘开见陆离出来,一脸希冀的看着陆离。
“殿下,昔问道长可否同意帮忙?”
陆离摇了摇头。
刘开皱眉道:“果真如传闻那般古怪,殿下,此计行不通,我们现在怎么办?”
陆离轻哼一声:“行不行得通还尚未可知。”
刘开疑惑:“殿下不是说昔问不愿帮助我们吗?”
陆离笑了笑:“他告诉我一句话,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说明他很清楚我现在的形势。”
“我们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走不通,也得走!”
“古有刘皇叔三顾茅庐,今日我陆离便效仿刘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