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声音不大，却犹如平地惊雷，太虚真人终于正视了一眼聂阳，眼里警惕、探究、戒备、阴狠……复杂得看不分明。
“什么？怎么可能？谁敢给我祖爷爷下毒？”
“婉月，你先下去，我和这位小道友说说话。”
偌大的后殿只有两道呼吸，聂阳一呼一吸都是绵长，但三次呼吸，太虚真人才徐徐呼吸一次，老骨头和小狐狸的对峙开始了。
聂阳任太虚真人把上下扫视，心态放得很平，谁先着急谁知道。
“你刚说到什么……毒？”
聂阳挑了把软椅坐下，“太虚真人老当益壮。”
聂阳这么悠闲从容，太虚真人反而坐不住，站了起来，对着聂阳虎视眈眈：“什么毒？”
“天机难寻，折损太大，得三件你的东西才能得窥一二。”
太虚真人忽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转了话头，说起了其他：“听说世上少有能卜算的人，几乎都是几百岁上千岁得老祖，血脉相传，可他们子息凋零，又怎么会舍得放你出来？”
“所以我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说漏了嘴，立刻就暴露了……看样子你也不急啊？那林婉月还急得天翻地覆的？”聂阳装作毫无心机，想到啥说啥。
“难怪你一个炼气期，也敢出来历练，你是怎么认识婉月的？”太虚真人绕着聂阳转圈儿，眼里很是得得
“鼎宝阁，天字房，买东西的时候……诶？你们爷孙都不聊天吗？你这都不知道？”眨眨眼睛，聂阳问得理直气壮。
“嗯，你知道是什么毒？谁下的毒？”
聂阳微微一笑，“三样东西，你的头发，最顶级的极得品灵石，天地元液。”
太虚真人沉吟着没有说话，犹豫了一阵儿，“只要这些？”
“越多越好。”
太虚真人施施然出去了，等了得一阵儿，一碟上好得灵果都被聂阳抛着玩烂了，才有动静传回来。
林婉月咋咋呼呼得叫嚷：“祖爷爷，你好好的头发，你剪头发做什么啊？”
太虚真人用尽最后的一点儿耐心和林婉月说话：“让你下去，你是打定主意要违逆我的意思吗？”
“婉月不敢。”林婉月不敢再跟，探头探脑得等在门外。
太虚真人身后跟了个老太监，鹤发童颜，托盘上三个精致得小储物袋。
“这位仙长，这是您要得东西。”
聂阳抬眼看着，刚好对上老太监的探视的眼神，眼角眉梢隐隐有着敌意。
有意思，皇宫里老太监还挺多。
两人对视，聂阳迟迟没有接托盘，太虚真人随意的打发老太监：“好了，老曹，东西放下你下去吧！”
聂阳猛地一回头，宫里姓曹的老公公可没几个！他凑过来……是想刺探点什么？可真是个好探得子，尽忠职守！
天公作美！
“公公不急，你把那储物袋儿打开，我懒得起身。”
二郎腿一翘，聂阳狂的没边儿了！
曹公公看了眼太虚真人的眼色，一个一个慢悠悠的，把东西倒出来。
一截儿一尺长得头发，一块块儿灵气满溢的灵石，还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灵石瓶儿。
太虚真人得耐心没了：“好了，你说得三样东西，都在这儿了，开始吧！”
聂阳压着疯狂翘起的嘴角，吞了一口天地元液，捏着极品灵石急速吸收灵气，嘴里念念有词。
“嘘、呵、呼、呬、吹、嘻，天地君亲师，盖有一事，叩求垂询，今有真人太虚，身中奇毒，何人所为？所下何毒？”
嘴里一遍遍的嘀咕着，聂阳手上也没得闲着，极品灵石一块儿接一块儿的顺进乾坤袋里，装得差不多了，才拿起那一绺头发，细细的看。
“啧啧啧，灵力受损，寿元折半，就连肉身坏了大半……”
太虚真人高抬得眉毛一点点皱紧，脸色难看至极，老太监曹公公一声跪下，连连求饶，这样的事儿，他知道了就是死。
“老祖宗饶命，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啊！”
“呱噪。”
老太监战战兢兢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得快了。
聂阳趁着太虚真人不注意，把剩下的几块儿极品灵石和天地元液都收进乾坤袋，储物袋儿没用，就不用拿了。
嘀嘀咕咕的口干舌燥，聂阳才像听到什么声音一样开始得转述，声音嘶哑
“小小化神太虚，居然还敢修无情道……”
“……仙家邪魔冯，昔年马奴又背主，凡俗的这点儿小伎俩，还没厌倦啊？”
算算时间，原著里，郯城冯家和如今的大燕皇帝，应该都已经下过手了，太虚真人越是虚弱，越是抓的紧，大燕皇帝再难忍受，加大剂量才被太虚真人发现……
现在，是聂阳提前点爆了，用他人的口吻，是为把自己摘干净。
曹老太监猛得一抬头，脸上满是意外得惊恐，不自觉的后退。
眼看差不多了，聂阳白眼儿一翻，“多大点儿事儿，还要扰我闭关清静，你不好好的修炼，做什么劳什子？去！”
浑身一震，聂阳‘清醒’过来，一脸迷糊，指着跪趴倒车的曹老太监：“……运气不好，来得诶，老太监，你怎么了？”
太虚真人是个老人精，半信半疑，下意识顺着聂阳的手看过去，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拎了老太监后颈，龙卷残风一样冲出去，老太监得惨叫炸响，越来越远，又骤然消失。
巨大的门板被巨大得惯性带的来回摇摆，只剩方元在原地。
门外得林婉月气势汹汹冲进来：“你说了什么！我从没见过祖爷爷生这么大得气？”
聂阳一脸状况之外，无辜的很，“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啊，梭舟呢？火蜥蜴呢？”
应付着林婉月，聂阳出了无极殿，方元和边三针的脖子都伸长了。
“梭舟在这儿，火蜥蜴在兽笼里，你和我祖爷爷到底说了什么？”
林婉月虽然坏，自有她的结局，被自己的祖爷爷当作续命容身的器皿……也难怪她后来会发疯了。
“他说大燕要乱了……我得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说完，聂阳招呼等在外面的方元和边三针上船。
见面三分情，聂阳认识了林婉月，她人虽然坏，但自己坑了她和她家里那么多得灵石，不影响剧情得前提下，最多也只能提醒她这么一句了。
至少有了最坏的打算，万一有个什么，也不会太过伤心。
“你什么意思？大燕怎么会乱？他又是谁？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地面上的林婉月来越小，聂阳飞速离开了皇宫。
疑心的种子种下，再加上最近的这么多巧合，太虚真人不止最近，至少三两年内都没有空闲时间再管其他，只需要把郝英俊的死胡乱一推，玄清宗自然会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