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虚弱无力,但却十分坚定,上阳真人和桑师叔被聂阳惊了一跳。
聂阳是最知道自己状况的,他现在和被人抛弃的旧积木没两样,看起来能认出来是个人模样,但内里破破烂烂没一处好地儿,那点丹田全靠灵根的根系拢着最后一点儿模样。
要是慢慢养伤,养好了也废了,还不如搏一搏,就当借机重整筋骨了!
灵溪真人终于开口,这一次他站在聂阳这边:“有劳上阳师兄了。”
“好。”
上阳真人点点头,动手准备开始接骨、整骨。
“不是,你们疯了!人也是会痛死的!聂阳好不容易有口气儿在!再折腾,命没了怎么办!”
郑师叔不同意,好不容易才保下聂阳的性命,他能活着就好了。
方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如何是好。
“博!”聂阳再次表明自己的决心。
郑师叔让开了,聂阳咬着上阳真人给的药棍棍,深吸一口气,静静等得他给自己整骨。
上阳真人等他准备好,屏气凝神,从聂阳的手开始接起。
“咔”的一声脆响,聂阳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咬紧了那一节苦的要命的灵药,大睁的眼睛通红,没哭却眼泪直流。
“聂阳师侄,长痛不如短痛,你可得赶紧好了才行!护山阵法还没好!太虚真人到底怎么了?你和桑师弟他们又在图谋什么?想想这些,你就没空疼了……”
烟花爆竹是辞旧迎新的象征,但是聂阳从没想过自己身上会响起一串儿爆竹声!上阳真人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响一痛,然后是一串儿爆响,连绵不绝的痛成几何倍数增长!
不等痛完,就被新一波的疼痛的击中,聂阳人都麻了,丹田里的灵气一抖,差点散了形状。
“继续运气,不能停!”
聂阳脖子青筋暴起,冷汗如浆,勉强维持理智,继续让灵气化灵力,慢慢修补自己的筋脉和血肉。
身边儿方元配合郑师叔继续给他灌药,身体和心灵双重折磨!
痛到极致,聂阳眼前黑的彻底,差点儿昏过去,死去活来,干脆不看上阳师伯是怎么捏骨头的,转而专心的内视自己的丹田,拼了命的往丹田里存灵力,给灵根灌养分!
修行不知辰光逝,聂阳把灵力装满了自己的丹田,筋脉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每一个分叉都被聂阳的灵力填的结结实实。
“……好了,现在就得静养,等骨头愈合就好了,幸好聂阳的体质有些特殊,自愈的能力不错……”
聂阳又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儿,和之前洗髓伐筋的时候一样,比上次的还严重,动动鼻子差点儿熏厥过去!
“师……师伯,我得先洗干净……”一直绷着,他嗓子都哑了。
“你现在能动一个手指头,都算你超乎常人,还沐浴!”郑师叔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聂阳腿上,费劲心力,把人救活了,他反而吹胡子瞪眼的没了好脸色。
“郑师弟!你轻些,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灵溪真人默默地掐了一个清净术,给聂阳里外都清洁的一干二净。
这么方便?这个得学啊!这太方便了!
“请师尊教我!”聂阳比此前的任何时候都尊敬,求知欲更加旺盛,恳切又急躁。
上阳真人都气笑了,“看样子,你是没事儿了,我们这些老骨头被你折腾的够呛,现在你老实交代,你和桑师弟他们到底在打什么暗号!”
桑师叔刚想问聂阳那乳白色的石头是怎么回事儿,也不好开口了。
“啊……我浑身痛……师伯,要不是你,我骨头也不会断,我筋脉也不会烂,我丹田好好的,弟子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被你盘问……”
方元听的泪眼朦胧,“师兄……”
几位长辈无语凝噎,刚才聂阳整骨的时候,顶多是闷哼,现在整完了,他反而开始呻唤了。
“嗷呦,好痛……师伯,护山阵法,可以搞三重,啊!龙血菩提还得赶紧送去大燕,啊!好痛……我累了……”
有了今儿这一出,几个师叔和师伯都在,他们前后一对,就会知道聂阳之前说的几乎全部应验了,
能窥视天机的人,会被人捧成少之有少的天才,而像他这样能‘预知一切’的人,就会是妖异的存在,反而不会受到任何正常的待遇。
聂阳可不想被人抓去弄死了解剖研究,活着奴役也不行!眼睛一闭,只当自己昏睡了。
“护山的阵法要紧,万一那个老匹夫过来找茬,还能护一护门下的弟子!”
桑师叔引着上阳真人出去,方元也被拉走了。
“师兄,你好好的养伤,我等下再来看你!”
偌大的库房安静了,到处都是乱糟糟的,聂阳动动脖子,却安心的长出了一口气,玄清宗暂时没有后顾之忧了,他该出发去找找那些天材地宝,用最快的速度强大自己了。
临走前,再去验收下自己的成果,给太虚真人和郯城冯家,搞最后一波的事情。
现在不过练气十二重……在外行走还是有些麻烦,聂阳集中精神,把海量的灵力输给灵根,第十三个芽点不紧不慢的冒了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聂阳在盘算的时候,上阳真人他们几个一碰头,商量护山大阵怎么设立。
渺尘虫已经落地生根,把南州角落里的玄清宗围的密不透风,玄清宗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开交,欣欣向荣。
聂阳对照着三千道州域舆图,确定出行的时间先后和路线,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味,烤的热腾腾的,外焦里嫩的鸡肉味儿,之前被压抑的饥饿感再次席卷而来,肠胃‘咕噜噜’闹翻了天。
“师兄,鸡腿……”方元探着脑袋进来了。
聂阳还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蝉衣面具被揭下来了,装作不认识方元的样子,保持适当的客气疏离。
“多谢你。”
方元低着头,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
肥嫩香滑的鸡腿下肚,才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肚里有食儿心不慌,聂阳的脑子都转的快了。
“师伯他们呢?”
“他们去前山了,郑师叔说对付火他有的是办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聂阳撑着起身要走,药瓶儿丁零当啷响了一串儿,方元亦步亦趋,粘着聂阳走。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要走了。”
方元一脸认真,“之前,我跟着桑师叔他们还没历练完,跟着师兄历练完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