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三针又换了鲜亮衣裳，去了贾家蹲守。
拿着铜钱、碎银子，聂阳走街串巷，东买买西逛逛，自己没吃多少，都塞进了乾坤袋里，进了胖次的肚子。
没发现什么鬼樊楼，听了一耳朵的闲话。
贾家门口大门坊的“到此一游”的事儿，还是在城北传开了。
“……诶，听说没，绝户贾让人给偷了！”
“就是，李老汉说他亲眼见了，那贼还在门上画了王八！”
“何止啊！假仁义还让人打掉了大门牙！”
……聂阳有些无语。
贼圣名头没响，贾家倒霉的事儿倒是传的挺快，还越说越离谱……
看来光偷还不行。
聂阳转悠着找暗渠，四处转过却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洞口。
街面上热闹非凡，来来往往都是寻常的凡俗人，没见有江湖气息的人走动。
“暗渠、暗渠……边三针这个喇叭嘴靠谱吗？”
聂阳开始有些怀疑边三针的带来的消息了。
嘀嘀咕咕的找洞口一类的地方，可聂阳走了这么远也没见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过，屁蛋儿上清晰的一个巴掌印，小孩的哭声立刻响遍了街头巷尾。
聂阳扭头一看，是个熊孩子调皮捣蛋，玩儿老鼠玩儿到了亲娘的脚下，才被收拾了。
“倒霉孩子，老娘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傻儿子，玩儿什么不好，你玩儿老鼠，阴沟里的脏东西，你还藏在衣服里！”
女人踢着裙摆，撕着小屁孩儿的耳朵回家去了。
阴沟……暗渠……
对啊！
聂阳一拍脑袋，他的视线被身高拉高了，小孩儿矮，所以能捉住阴沟里的老鼠来玩儿。
这就好办了，聂阳把胖次从乾坤袋里捞出来，趁人不注意，放在自己的脚背上，像是小企鹅趴在大企鹅脚上。
那有视线比着矮的，胖次身为神兽的后代，还是有些本事的。
听得远，看的清也算是其中的一样。
“你找找地下有谁藏着？找出来，我给你吃好吃的。”
胖次瞪着黑黝黝、滴溜溜圆的一对儿小圆眼睛，四爪抱紧聂阳的脚踝，哗啦啦的口水都打湿了聂阳的脚面。
聂阳嫌弃的不行，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走的又稳又快。
走出不到三个的街巷，胖次就有了发现，爪爪狂挠聂阳的脚背。
是被彭家四兄弟围堵的那个巷子，聂阳还记的那棵巨大的榕树。
顺着胖次的指引，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别有洞天。
榕树下有个迂回的洞口，榕树树冠巨大，根系发达，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这儿还会有个洞口。
胖次听到的声音，就是这里面的。
“难不成那四兄弟去过鬼樊楼？所以才会选在这儿阴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点儿太巧了，聂阳有了想做的事，有了相救的人，只能谨慎再谨慎。
“要不把那四个蠢蛋再抓来？”
不熟的地方不能的贸贸然的下去。
“四个人……太麻烦了，还是去找边三针更快！”
聂阳记下位置，绕开众人视线，直奔贾府，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边三针。
他正和贾家的武仆聊得热闹。
穿着一身短打，指天指地的吹嘘，说自己想当年是有多厉害，皇亲贵族见了都得叫一声大哥，粉头更是遍布天下，现在落魄了……
吧啦啦啦……
诸如此类一串儿不重样的牛逼满天飞，说的贾家武仆心猿意马，意动神往。
“……真的假的，你还得和公主拉过手？你吹牛乱弹琴吧你！”
边三针胸口拍的空空响，张嘴就来：“我聂老二要是有半句谎话，就叫聂老二半软不硬……不！这辈子都硬不起来！”
这个边三针！
聂老二……还能有哪个聂！
聂阳搓着后槽牙，眼刀要是能戳人肉，边三针早就三刀六洞，横死当场了！
听了一阵儿，没有别的，边三针假称自己是落魄了的聂老二，风光不再，想在贾家找个活儿，也当武仆。
众人嬉笑一阵儿后，有人拍了拍边三针的肩膀。
“……兄弟，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不是我们不帮你，是贾家从不用外人……”
“是啊，我们都是和贾家签了似死契的，契书都握在管家福叔的手里，就是我们荐了你，也没用……”
“何况，你生的矮胖，不够壮实……嘿嘿”
武仆们听完乐子，调侃了边三针，转眼就要走人，边三针不过是为了和武仆套近乎，守在门口不被撵走罢了，也没有多在意。
这些武仆这么喜欢听边三针说女人，他们一定知道鬼樊楼在哪儿！
聂阳从转角冲出去，装作不小心撞到了众人。
“哎呀，瞎了你的狗眼！敢撞本大爷！”
贾家这三五个武仆，不是早上的那一拨人，没有见过聂阳，但见聂阳这么嚣张跋扈，反而不敢造次。
有个刀疤脸武仆小心的问聂阳的来历，“你是……”
边三针看见是聂阳，眼瞪的老大，哇啦啦说话的喇叭嘴也消了音，刚要说话，被聂阳一个眼神吓住了，没敢吭声，惨白着脸赔笑。
“你？你啊你的，成何体统！见着本大爷还下跪！你是哪家的狗腿子！也赶出来叫嚣？叫你家主人出来说话！”
聂阳比贾家的管家还要嚣张十倍！
贾家的武仆狗腿子怕极了这种气焰，一点儿怀疑也没有，立刻软了骨头。
“小的们无意冲撞，请您饶命！”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给本大爷说话，我在皇宫都没有受过这种气！”
聂阳张口随意一提就提起了皇宫，武仆们哪见过这样的人物，哈巴狗一样求聂阳饶命。
“真是晦气……啧！非要打死几个，才知道本大爷我的厉害！”
翻着白眼儿，聂阳装作无意的样子，喊破了边三针伪装的身份，“呦，这不是聂老二吗？怎么成这样了？”
边三针脸皮抽抽，硬着头皮答话道：“爷，您怎么来了？”
一张方方正正大饼脸，嘴在笑，眼在哭，本来就不出众的五官扭曲难看。
贾家武仆一看边三针的反应，心里更加没底，偷跑都不敢，佝偻着腰给聂阳赔笑。
“我？我听说这儿有个什么鬼樊楼？好像还有些花样，就千里迢迢的偷偷跑过来了，怎么你也是来看粉头的？”
聂阳这样一说，边三针就懂了，打着哈哈说些荤话。
“嗨，谁让小的我是个情种呢！就是小的现在……落魄了，就算知道地方也去不了了……唉，真是玉骨香消人迷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边三针掌心向上，表示自己没钱。
聂阳随手扔了锭金子，“只要爷高兴，金子有的是，带路！”
“……这……”边三针装作为难的样子，“小的也刚来的，还没去过呢……”
“呦，有这么难找？爷拿着金子都问不到路了？我还不信了……”聂阳咂摸嘴，抛接着金灿灿的金锭，摇摇头，就要走人。
贾家武仆眼珠跟着的金子走，聂阳走了，金子也就没了。
“爷！小的们……知道在哪儿！”
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