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挑挑拣拣,把边三针的东西拿起放下,聂阳则一直留心看着边三针的反应。
“主人,这厮心黑嘴硬要对您下黑手,用的都是下作手段,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干脆弄死了干净……”
话说的义愤填膺,聂阳能看出来的,晴儿是有好几日没有杀人,有些难耐了。
“晴儿,这光天化日的,杀心不要那么重嘛,弄死多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解气不是?你右手边儿那瓶,看着就挺好!”
聂阳皮笑肉不笑的敲打晴儿,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主人英明睿智,奴受教了。”
晴儿不敢再自作主张,按聂阳说的,挑了那瓶最大的,一股脑儿都往边三针嘴里灌。
边三针翻来扭曲的挣扎,碗口粗的胳膊,却怎么也拧不过晴儿的细细皓腕。
惹恼了晴儿,召了骷髅,撕着边三针的耳朵,强掰开了他的嘴。
“死都不怕,吃一吃你自己的药怎么了!还敢让姑奶奶我费神费力,再不就范,小心我活撕了你!”
晴儿一个没控制住,又露了自己的死相,头脸歪斜,七窍流血。
边三针眼睁睁看着美艳娇娥变脸成了吃人厉鬼,冷战都连成了震动模式,却死活不敢张嘴。
“主人,这个怎么没什么用啊?”
聂阳晃着脚尖儿看热闹,还等着下一瓶的药效,“晴儿!那瓶黑的……对!也试试。”
一瓶接一瓶,晴儿越灌越顺手。
第一瓶,边三针的倒地抽抽,口吐白沫,第二瓶,边三针狂吐不止,第三瓶,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狂啃,咬的血肉模糊,陷入了幻境。
好不容易趁晴儿挑药的时候得空,拼命缩了脑袋,嗡声嗡气的求饶,“是小人有眼无珠,惹了公子,求公子手下留情,小人死不足惜,愿以身为奴为仆,效犬马之劳!”
晴儿听了更是炸毛,“主人有我就够了,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敢口出狂言,还犬马,你个黑心烂肠的乌龟儿子王八蛋!”
她有用,聂阳才给了个傀儡容身,要是被别人比下去了,她没用了,就只有魂消魄散。
她手下一个用力,指甲生生戳进了边三针的肉里,捏的他下颌都青紫了。
聂阳猫捉老鼠一般戏弄,“想来,这就是你手里最阴狠的那个噬骨消筋散?所以,你才改口?”
“!”
边三针自觉被聂阳看穿了,自己什么秘密都没有了,惊骇之下,甚至忘了继续求饶,呆呆的看着聂阳,像是在看自己的报应。
双掌撑地,整个人没了底气。
噬骨消筋散,闻之浮想翩翩,嗅之想入非非,一时三刻,再厉害的男儿郎,铜皮铁骨也软成烂泥,在黄粱梦里沉醉着,就化成了血水肉糜,死无葬身之地。
晴儿更是毫不客气:“要是想死,你那三针,不是还剩一针?自个吞了就是,要是想做我主人的犬马,还得有用才行……你有什么用?”
“小的……我……小人,小人身无长物,也只有这一条命了!”
边三针那些见不得人、拿不出手的玩意儿,不是什么难得少见的珍宝,算过去算过来,什么都没有。
“想要你命的仇人多,但你的命,对我来说可没什么用。”聂阳语气懒洋洋的,随意的搭话,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主人!”晴儿急了,聂阳斜眼警告了一下,她立刻就安静了。
边三针眼珠子一转:“……世道艰险,公子高洁心善,却难免会有小人惦记,小的愿为公子斩尽小人,清除奸佞……”
“话说的好听,但心思太杂,让人不喜。”
谈判,对等才能得谈判,现在边三针就是用好处从聂阳手里买自己的命。
晴儿面上一喜,又要动手!
边三针慌忙膝行几步,爬到聂阳脚边,捧着聂阳的脚尖儿。
“小的没有修为,也没有家产,东奔西走几十年,在夹缝阴沟里讨生活,只能用些龌龊手段,嘴脸自然难看,今儿认了主人,以后,公子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多问不多说!绝不再犯!”
聂阳记着他最后的一根金针,把龙猫横在了面前护着自己,细密的雷电连成了网。
照的边三针脸色忽明忽暗,他立刻昂头跪下,双手摊开,掌心向上,以表明自己的诚意。
“金针藏在哪儿?”聂阳故意用脚尖儿踢了踢边三针的额头。
“喉咙。”
“只能藏三针?”
“……是。”边三针说的犹犹豫豫。
一看就有鬼。
“晴儿,按住!”
晴儿欢喜的很,一个飘身过来,指尖死死扣住边三针的肩膀,左右立刻就是三个血窟窿。
“死到临头,还三番两次惹主人,贱骨头活该!”
“姑奶奶轻些,哎呦,公子!主人!祖宗爷爷!四根,是有四根!”
边三针两个膝盖都被晴儿压入土里三分,肩头锁骨裂响,逃无可逃。
“你是个不可信的,那就给小爷试试刀吧!”聂阳反手横刀在前,拧肩转腰要剁了边三针。
“我……我……我知道大燕的秘宝在哪儿!”
“哦?你去过大燕的国库?”
这倒是个小意外。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自己筹码都搬出来了,聂阳还是那幅惫懒样子,边三针彻底没了心气儿。
“长话短说,你自己的命,就挂在你嘴上了,你怎么进去的?”
“……我……小的,为躲避仇家,进了大燕皇宫做事,侥幸进去过一回。”
聂阳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往下走,“你……割了?”
“没有!没有!我杀了个身量差不多的小太监,顶替了,我不是太监!我还包了缠头,成了个大胖儿子呢!”
边三针连连反驳,急的脸红脖子粗。
“哦?”聂阳并不信,但也懒得搭理,“大燕国库丰饶,你就没偷点儿东西出来?”
“不敢!那国库就在大燕老祖宗眼皮底下,东西只进不出,样样东西都有标记,丁是丁卯是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小心动了位置,各处立刻就会封死,又是地下,死路一条啊!”
边三针顶多进去出来过一次,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书里的他写过的人物太多,这种边缘人物,知道的不多。
“你给小爷表演个吞金针!”
“是……啊?”
“主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敢不愿意!”晴儿撕着边三针的耳朵,轻松就提起了好大一颗头。
边三针的最后一针,是个空心的子母针,以母针为管,可把子针送的更远,子母针同时发作,可以穿体而过,连害两人。
晴儿盯了半天,发出灵魂一问。“你却不算多厉害,暗算人的心思却深沉,这针有毒,你怎么没事儿?”
几根针,吞了吐,吐了吞,边三针还不忘抽空给姑奶奶晴儿回话。
“我天天吃解药。”
“药呢?”
“最丑的瓶儿就是了。”
到了这份儿上,边三针不敢不说,老老实实的指认。
晴儿立刻拿给了聂阳。
聂阳打眼一看,心里就有了主意,又踢了踢边三针,“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小的想活!”